“可是有些麻烦了。”
赵良规也附和了一句:“王中丞,您先休息休息吧。”
王曙眼睛通红,他也在找卷宗里的规律。
宋煊分析他也都听进去了,而去讨论也不止一次。
“宋知县,你说咱们要是花钱让人来试鞋,能否找到凶手?”
王曙放下手中的卷宗,他知道宋煊搞到了凶手的鞋印。
“王中丞觉得凶手会贪这点小钱?”
赵良规觉得不现实,凶手怎么可能会按照官府的要求来试鞋,胆子也忒大了。
“先不说花费大事,那鞋印看着是街边的鞋子,能穿进去的十个人里得有三四个,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
宋煊的话让王曙再次沉默。
只有抓到嫌疑人的时候,才能进行下一步鞋印的对比。
宋煊去那个鹰店怀疑那个养鹰的,交给李君佑去做这事,如今还没有传回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宋煊是不愿意直接抓过来的。
“难道我女婿的命案,也终究是要成为悬案吗?”
王曙有九个女儿,最疼爱的便是最小的这个,未曾想会遭遇如此重创。
如今在家日日以泪洗面,他这个心疼啊!
赵概站起身来仔细瞧了瞧板子上的受害日期,又开口道:
“十二哥儿,我感觉好几个死者的死亡日期都是阴日。”
在传统历法当中,农事活动、祭祀典礼通常选择在阳日进行。
阴日多用于安葬、静修等场合。
“月晦杀人,血光隐天。”赵良规又接了一嘴:“东京百姓避讳在阴日婚嫁,恐“阴气冲喜”。”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请钦天监的人来一趟,他们用这个比较占据优势。”
宋煊瞧着眼前的面板,头也不回的道:“王中丞,您觉得呢?”
“你说的对。”
王曙应了一声:“兴许是那种炼丹要长生不老的,走火入魔了。”
就在此时,王羽丰被齐乐成带了进来:
“大官人,我有消息要说,就是那个浴室案子的。”
“嗯?”
众人皆是看向他。
王羽丰擦了擦脸上的热汗:
“大官人,我听人说凶手放出风声来,谁敢提供消息就杀谁,谁敢追着查就杀谁!”
“狂妄。”
赵概愤慨的拍了下桌子。
赵良规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被这种心思不正常的人盯上,难免会有危险。
就算是他家里世代为官,可是去公共浴室洗澡,那也是常有的事。
这下子可是麻烦了。
闻听此言的王曙眼里全都是愤怒之色。
“以往的案子有没有过这种威胁?”
听着宋煊的询问,王羽丰摇摇头:
“不知道,我刚接到消息,就立马来汇报了。”
“你听谁说的?”
“街边茶客说的。”
宋煊把张都头叫过来:
“你陪着丰哥儿去一趟,把茶摊谁传的给我抓回来。”
“辛苦你再跟着跑一趟。”
“不辛苦。”
王羽丰巴不得能在宋煊这里落下人情呢。
“我这就去。”
王羽丰扇扇子带着张都头直接走了。
“凶徒如此猖狂!”
王曙咬牙切齿的道:“官府根本就没有遏制的手段。”
他觉得这种风声一旦放出来,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源头。
谁知道是谁传播开来的?
“去把周县丞给我叫来。”
“是。”
周德绒听了宋煊的话,他摇摇头:
“回大官人,浴室杀人案虽然一年有那么一次。”
“但是我未曾听闻过凶手放出风声来威胁官员。”
宋煊点点头:“凶手放出这种风声,这是冲着谁来的?”
“要么就是我,要么就是陈尧佐。”
目前查这个案子的,也就是他们两个人。
王曙看向宋煊:“难不成宋知县也在东京城有什么仇人?”
“生死之仇?”
宋煊摇摇头,反正也是谣传,这口大锅自己肯定不能背。
就算是窦家,那也是被流放了,难道他们逃回来了?
宋煊则是极为肯定的道:
“此事也是在陈府尹公然宣称奖赏一百贯后,才出现的风声,我认为是有目击证人。”
“凶手更多的是在针对那些告密者。”
“毕竟我以前说十贯钱,凶手连反应都没有反应。”
“一定是陈府尹的话激怒了凶手,我认为陈府尹应该继续加大刺激,争取把凶手给钓出来。”
王曙认为宋煊说的这话十分有道理。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你是说凶手很可能会去刺杀陈府尹?”
“对,这是唯一能够让凶手主动现身的机会。”
“这不太合适。”
王曙虽然也想要抓住凶手,为自己的女婿报仇雪恨。
但是祸水东引,他还是有些要脸的。
宋煊看着王曙认真道:
“王中丞,你想想,陈府尹将来可是要走向宰相位置之人。”
“如今又是我大宋堂堂开封府尹,遇到这种宵小之辈威胁,他就会退缩吗?”
“那天下人岂不是会知道我大宋宰相也是一个软柿子,不仅颁布的政策国内不会有人在意。”
“大宋一直都防备的辽国,它会不会趁机再要增加岁币?”
“以及想要称帝的西夏,李德明更会加快称帝的步伐。”
“你说的有道理!”
王曙立马就被宋煊给说动了。
堂堂开封府尹竟然会被一个凶手给吓唬住,那他趁早滚蛋。
丢人现眼的玩意。
赵概瞧着宋煊一本正经的说辞,也是配合道:
“十二哥儿,你也要小心。”
“陈府尹他出行都是左右随从很多。”
“你也就两人跟着,凶手反倒更容易对你下手。”
“对对对。”
宋煊连连点头后,又叮嘱道:
“王中丞、赵校理,你们二人速速回避一下,向王相公以及我岳父申请几个禁军保护你们上下值,如此也安心。”
赵良规连忙点头:
“不错,宋知县说的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此人穷凶极恶,很容易就干出不要命的事来。”
“就算陈府尹应战,他的处境也不会太危险。”
宋煊指着在场之人道:
“相比于陈府尹,我们才是最容易被袭击的那个。”
“凶徒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兴许就想要来一个声东击西!”
“申请禁军护卫,兴许也是抓住他的好机会。”
“嗯,我这就去。”
王曙深表赞同,然后他就带着赵良规一起走了。
待到人走后,赵概才开口:
“十二哥儿,此事怕是无法善了,你且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