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是契丹人喜欢的海东青造型,曹利用认为这东西一定能卖上高价。
就算契丹人不去买,可是东京城本地富豪,那也是有需要的。
“你真有?”
曹利用也压低声音,唯恐旁人听到:“你从哪里来的渠道?”
“我自己个会做。”
“你自己个会做?”
曹利用下意识的咽口水,久久的呆愣在原地。
“你会做?”
他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当真?”
“我哄骗岳父做甚?”
宋煊嘿嘿笑着:
“我们先卖一个高价的海东青琉璃,这可是世间绝宝,独一无二,比活的更加吸引人,契丹人怎么会不动心?”
“你。”
曹利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女婿说法是对的。
辽国那老皇帝拥有一个可以随时展示的透明琉璃海东青,还是世间无二的。
可是要比把海东青放飞炫耀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毕竟老眼昏花了,他想要仰着脖子看清楚海东青的位置都费劲。
“可是等你拍卖了,这个玩意又卖的如此贵。”
“契丹人的使者怕是不敢贸然用两三年的价格拍下来,怎么办呢?”
因为这种情况,皇帝不在这,谁知道等使者拍下后,皇帝不认账,那对于朝廷可就是省去了一年的岁币,可以投入赈灾。
明后年怕是会因为此事扯皮,双方起了争端。
“在拍卖会之前,我打算把这件宝物在樊楼大厅内展出,让契丹人的使者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派人回去传信。”
宋煊思考了一下:
“这样也不保险,岳父你每次作为接待他们的正使,到时候还需要你配合给他们做局。”
“好好好。”
曹利用满口答应下来,既然自己女婿有这种手段和谋划。
那必须要好好配合他。
争取让他把这个以工代赈的政绩给做实喽,将来才能更快的往上爬。
“这玩意你当真能做出来?”
曹利用眼里也是颇为兴奋:“到时候可要让我头一个看呐。”
“这契丹人的使者,估摸再过一个半月就能到达东京城。”
“在这段时间,你可得造势造好了,他们一般是拜见大娘娘,给她祝寿外,就会领着钱去榷场交易。”
“时间够用了。”
宋煊脸上带着笑意:
“这玩意旁人都不知道,等过些日子,东西就会从我老家给运到东京城来。”
“到了汴河二期工程开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着手去为这件事造势,争取在他们出发前,就把消息给传过去。”
“毕竟东京城的辽国密探,不用白不用!”
“好。”曹利用也是嘿嘿的笑着:
“那辽国皇帝耶律隆绪如今年老糊涂,已经有了昏君之相。”
“听闻他已经患上了消渴的疾病,十分忌讳谈到已经死去的人,即是他父母的尊号都不允许被提及。”
“这件琉璃制造的海东青,怕是会深受他的喜欢,甚至能够带到坟墓当中去。”
(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墓葬是保存最好的一座。)
宋煊对于耶律隆绪的病情有点感觉,估摸跟曹丕一样,怕是患上了糖尿病。
如今的消渴症便是糖尿病。
消食身体消瘦,食物消化快。
渴事口渴多饮,同时还伴有多尿。
这个时代可没有胰岛素给他打。
宋煊觉得耶律隆绪怕是没几年好活头了。
北宋医者对于糖尿病虽然不知道怎么根治,但是对于消渴症也摸索出了药方和针灸。
甚至还要他们控制饮食,让患者避免情绪过度激动和劳累。
这一点便是极大的进步。
因为这个病,现在医学也无法根治。
就在他们翁婿说话间,就到了樊楼。
几个人当即上楼,开始吃饭。
曹利用对于宋煊带着身边护卫同桌吃饭也并没有怪罪。
毕竟这种护卫,可是能用帮宋煊挡刀的,待遇好一点,那一丁点都不犯毛病。
若是对身边人不好,看看那些君主身边的车夫,直接驾着车去投降。
刘从德安慰完自己的姐夫后,也是回到了樊楼。
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等着倒卖粮食,大赚一笔。
“宋状元。”
刘从德再次拿着酒壶过来坐下。
“我问了我姐夫,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还不是我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哈哈哈,倒不是这个主要的原因。”
刘从德又说了惠民河上的事,就是心疼钱。
那么好的花园,说拆就给拆了,一丁点补偿都没有,还要让自己出清理河道垃圾的钱。
着实是让他生气,今日可谓是新仇旧恨,一下子就上头了。
现在被宋煊两巴掌打的异常清醒,再也不会闹事了。
有时间会亲自同宋状元赔礼道歉之类的。
刘从德那也是会说漂亮话的,只不过以前不屑的说,也没有人配让他来说。
“原来是这样。”
宋煊放下酒杯:
“刘知州,你也清楚,这件事背后是大娘娘的意思,所以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是。”
刘从德也知道,若是没有大娘娘的支持,宋煊他很难会做成这种事来。
“宋状元,你觉得此事能否过去吗?”
“我倒是无所谓。”
宋煊瞥了他一眼:
“关键你这位姐夫过于目中无人,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怕是早就得罪了很多人。”
宋煊话里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
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样,事情已经超出宋煊的掌控了。
接下来该谁出场了,他也不知道。
“罢了,我也管不了,只是苦了我的姐姐,要跟着他颠沛流离了。”
刘从德轻叹了一声,又马上转移话题:
“宋状元,我看你干活如此细致,还善于算账,等辽国使者来了,咱们争取从他们身上赚点钱。”
“该怎么让他们参加咱们举办的拍卖会呢?”
宋煊指了指自己的老岳父,刘从德顺着宋煊的手指看过去:
“对啊,曹侍中是每次接待辽国使者的主使,有他在,何愁事情办不妥?”
刘从德连忙站起身来,给曹利用敬酒:
“我已经从家中挑选出一些宝物,到时候就说是从皇宫拿出来的,我就不信契丹人不动心。”
曹利用知道自己女婿的杀手锏,但是见他没言语,所以就只是喝酒。
“对了,光靠着咱们两个怕是要没法持续几日的拍卖会。”
宋煊打了个响指:“刘知州,你说我们要不要号召让人来捐赠一些宝物?”
“整个东京城,谁会把自己值钱的玩意捐赠出来呢?”
刘从德连忙摆摆手:“没有这种可能的。”
“还不如让他们捐点钱来的更加实际。”
宋煊沉吟了一会,其实他是把目光放在了北宋宗室和富商身上,万一他们有乐善好施的也说不准。
“我若是提出把捐赠者的名字刻在石碑上,用来记载此事,你觉得有没有人会选择捐赠一些东西,再由自己花钱给拍卖回去?”
“刻碑?”
刘从德眼睛一眯:“可是宋状元亲自撰写碑文?”
“倒是也未尝不可。”
有了宋煊的确切回答,刘从德哈哈大笑:
“那有了宋状元这个条件,我相信会有人捐赠一些宝物,等着拍卖会的时候自己买回去,可以青史留名。”
许多人富贵了修桥补路,不光是为了在乡邻当中获取好名声,更可以在这件事上获取好处。
做碑文记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人家出了钱。
但是碑文谁写,那可就因人而异变得有价值了。
“刘知州可以先放出风声去,待到他们议论之后,我再出面澄清此事。”
“好,还是宋状元想的更加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