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576节

  众人自也失望,那乞逮里越发急切,一语再言:“大王,任何时候用得上我耶覩刮人,我一定百死在前?”

  苏武不答,只是摆摆手,让乞逮里落座,而他继续啃着羊排骨。

  翌日,自就出征。

  此番出征,往东去,没什么大仗要打,那忽尔扎胡思,定然不敢引兵来战。

  此去,其实是扫荡,扫荡忽尔扎胡思的地盘,那忽尔扎胡思的部族,变成奴隶,财产换个主人,这是草原的惯例。

  只道忽尔扎胡思此时在何处?

  他已然奔到了乌孤山之东,塌懒城边,那里,正是女真聚兵之处。

  正在见女真的主帅完颜宗翰与完颜希尹。

  西边来了宋人,万余铁骑,强大非常,甲胄精良,箭矢有力,兵刃锋利,马匹极多。

  且毫不讲理,见面就动手,不免就是草原诸部之大敌,还请女真上官天兵,前去做主。

  忽尔扎胡思一通洋洋洒洒,涕泪俱下在说。

  完颜宗翰眉头在皱,完颜希尹在问话:“你说那宋人,见面就打?”

  完颜希尹有些不信这话。

  忽尔扎胡思连连点头:“还未真正见上面,只是刚刚碰上,一番话都还没来去说,他忽然大军出击偷袭而来,打得我是措手不及,此时此刻,只怕他们正要去肆虐我的族人,还请天兵速速去救,我忽尔扎胡思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定与大金上国万世结好,永为驱驰!”

  “来的真是宋人的苏武?”完颜希尹还在疑惑,苏武不当是这般手段……

  “苏武,是他!宋人的大王!”忽尔扎胡思自笃定。

  完颜宗翰终于开了口:“苏武此来,定是与我争锋而来,苏武如此,岂能得人心?失心疯了……希尹,你说说……”

  完颜希尹稍稍一想,一语就来:“他来得晚,定是来不及聚各族兵马,当要速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嗯,是这个道理,若是真给他一些时日,他还真能聚出数万兵马来,事不宜迟,不等后续之人了,当速去!”

  完颜宗翰点着头。

  便都是客军作战,草原上还地广人稀,且部落繁杂,连语言都繁杂,苏武与女真都是一样的,情报都不太通畅。

  苏武把忽尔扎胡思见面就打跑,岂不也是迷惑敌人之策?

  战争迷雾之下,苏武谋了许多……

  一场大战,苏武早谋许多,等的就是在草原上与女真的不期而遇!

  苏武对这场战争的看重,超越了所有人的预料,所以,他才动员得如此之广!

  (兄弟们,么么么么么么哒……)

第340章 天下要变,变吧变吧

  六万骑在草原最中心之地四处奔驰,草原上毡房星星点点,到处都是,牲畜成群在走。

  宋骑倒也不如何杀人,只是把人抓起来,把牲畜拢起来。

  倒是也有一些反抗,只是起不得半点涟漪,几乎没有什么意义,没有组织没有头领的牧民,不过也是羔羊罢了。

  苏武并未亲自参与这些事,他在等,等前方游骑带回来的消息,这场战争,不会太久。

  阻卜大王铁剌里,一直跟在苏武身旁,他来观战,更也等着捡漏。

  不免也有些着急在问:“大王,这些人丁牲畜,本都是克烈部族,可否赐予小人?”

  苏武看了看他,也在看许多人,观战的大小可汗一大堆,自也有不少人目光也有憧憬……

  苏武摇摇头:“既是我的战利品,我自不能厚此薄彼,你们之间互相商量一下,牧场地盘怎么来分早已定妥,但这战利品,当初并未商议,你们自己商议一番,再来与我说说……”

  苏武不要这些东西,至少暂时不要,此时此刻大战在即,要来也没什么意义,在这里作价来卖,也值不得几个钱。

  让他们去吵吧……这些人本就昔日龃龉无数,大仇小仇一大堆,今日再添一点仇恨冲突……

  只管一语去,苏武快马往前,周遭自都是一串一串绑回来的人,成群成群的牛羊马匹。

  马匹苏武还是要的,如今苏武也有牧场,阴山周遭之地,都是最好的牧场,苏武也有自己的牧民,昔日之党项,如今都得为苏武牧马。

  来日,还可让部分耶覩刮人替苏武牧马,乃至,整个草原,都要收“马税”,按时缴税。

  身后那些人,自也在吵起来了,最激动的莫过于铁剌里,他正在手舞足蹈:“此皆我克烈之民,岂能给你们当奴隶去?”

  自也有人来答:“什么克烈不克烈的?草原之上,我达旦之内,话语皆通,血脉也通,从来就是入哪一部,就是哪一部之民……”

  苏武听得摇头在笑,突厥之后几百年了,人心再也不能一统,哪怕昔日强如回鹘,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挺好!

  慢慢吵吧,最后总能吵出个结果了,苏武要这个结果就是。

  六万骑,如梳子一般,撒开了往东去。

  连续都有城池,招州、维州、镇州,这就是昔日契丹大辽取的地名,意思很简单,招揽招抚、维持维护、镇守镇压……

  镇州,就是辽国昔日的西北招讨司治所之地,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北庭都护府,钉在了这草原的中心之地。

  城池都不大,土石结构,这般一个城池在这里,几乎就是钉子一般,有辽一朝,从未在草原上真正失败过。

  何也,就这么几个城池,足以震慑许多,说到细节里,不外乎管控管制那些铁器做得好,辽人骑兵的战斗力也强,政治上的分化也高明。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如钉子一般的小城池,草原之上,连木头都缺,更别说那些巨大的攻城器械了。

  苏武路过镇州城池,并未入城,就是在外打量一下,城池还是小了,还得扩建。

  来日,这里自也要驻扎苏武之军,自也不必太多,几千骑足矣。

  谁来?

  苏武左右看了看,不必多选,岳飞来。

  谁有崛起之势,就先下手为强,先弄谁,只要保持住三四十年,乃至二十年去,只待中原变了样子,这里的游牧民族,就再也不是什么威胁了。

  苏武在政治上有大志,就是要真正平息世界东方这片土地上的战争……

  打造一种不可摧毁的统一认同,这个抱负,看似超越时代,其实可以为之,没有那么复杂。

  继续往东去,在苏武可以望到乌孤山的那一刻。

  游骑终于带着消息回来了,燕青亲自到得苏武当面来禀报:“大王,乌古山南,大批骑兵,女真骑有,草原诸部之骑也有,乌古山北,也有骑兵的动向。”

  “可知数目?”苏武问着,他在皱眉,却是心中澎湃不止。

  第一次,第一次与女真真正决死对垒。

  “数目还当再探,末将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来禀报,也好让大王早作准备,末将再去把军情拢来!”

  燕青不作停留,只看苏武还有没有话语交代,苏武一时在沉思,燕青便打马再走。

  苏武看着头前那乌古山脉,南北走向,横亘在前,不是什么很大的山脉,却是南北也有二三百里去。

  南北皆有骑兵在动,那女真自有谋划其中。

  女真之大战略,兴许不会如何高明,但女真临战之战术,那一定要着重对待,这是女真与生而来的天赋,更也是女真这么多年战争不止的经验。

  乌古山南与北,也就是头与尾,定然都有军队,这是个什么造型?

  声东击西?疑兵之计?两面夹击……

  苏武不再去想,已然下令:“传令诸部,莫要再往东了,大军全部集结,就在此处先不走了!”

  自有无数令兵飞奔而去。

  苏武也勒了马蹄,准备等上一等,不一定等着女真来,但至少,要等到有确切情报之后再动。

  这草原的情报,着实麻烦。反正,稳重总不会错,此时此刻,谨慎绝对没问题。

  苏武在聚兵了,游骑也越派越多。

  诸多大小可汗,忽然也紧张起来,他们岂能不知女真之威?那般无敌之大辽,就亡在女真之手!

  倒是苏武也有军令给他们,让他们后撤十里驻扎观战,不必近前来添乱。

  众人自也连忙后退而去,还要每一部出个千八百人去看守一路而来的战利品。

  众人却还有争吵纷乱,一路来,战利品越来越多,众人还没有商议个所以然出来。

  主要的矛盾,不是在那些小部落,而是在大部落,阻卜大王,梅里急,达密里,耶覩刮……

  苏武自也不管这些事……最好,争得打起来!

  苏武在等聚兵,也在等情报。

  东京城中,皇城之内,龙亭之下,人不多,就是王黼与童贯。

  真说起来,皇帝赵佶能信任的人,也就这两人了,童贯也是刚刚回来不久,赋闲在家,没什么官职,广阳郡王自是还给他了,还多了一个太宰之名。

  天子在问:“倒也不知北边战事如何了……”

  王黼在答:“陛下,燕王殿下率大军入了草原,大概是到了昔日辽国的北庭都护府,但具体在何处也不知,打没打起来,打成什么样了,也不知……许着实是消息难通。”

  天子有一种无力之感,就好似明明有只手,却控制不住,乃至连感受都有些感受不到了,不知这只手到底在做什么……

  天子在叹:“如此远征,昔日在汉唐,也是难上加难之事,更要有经年之准备,苏卿如此贸然就去,朕心中着实担忧……”

  说着这话,便去看那老童贯。

  童贯自是真老了,越来越老,满头白发……天子看他,他自要说话。

  便道:“陛下不必担忧,如今苏子卿兵强马壮,马匹良多,胜则大胜,败也能保全自身!”

  “没个消息,总是让人心中难安!”天子如此一语。

  “那陛下可派人去枢密院里催促一下军情奏报……”童贯如此安慰。

  天子点着头:“那无事啊,大伴去枢密院衙门里走动走动如何?毕竟大伴对枢密院可熟悉得紧,那里的官吏,自也对你尊崇有加!”

  “也好!”童贯当真点头。

  天子忽然问了一语:“大伴,若是……燕王此番又得大胜而归,想来定是如此,定能大胜,胜了,许草原诸部皆是来朝,朝廷还要册封诸部可汗,亦如昔日大唐,嗯……还有女真兵败,自也斩获颇丰……如此,燕王当再如何加恩啊?大伴出出主意?”

  童贯闻言,自还真去想这件事,只是他陡然反应过来了,看向天子……

  天子面色如常……

  童贯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苏武这恩,已然加无可加了。

  天子来问,岂能真问什么加恩?童贯反应过来之后,这问题,该如何答?

  童贯一时语塞。

  天子陡然又言:“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蔡太师死在奸佞之手,而今这家国大事,自也多要问问你,真说起来,朕此时此刻,着实为难得紧……”

  童贯还是要开口的:“陛下,臣子为国,岂能是为了加恩之事?想来不论加恩与否,子卿自还是忠义之臣!”

  也是左右无外人,童贯很是直白,他与天子,打了几十年交道了,岂能不也是情义深重?

  天子点着头来,也看童贯:“大伴更是天下第一忠义!”

  这话什么意思?

  童贯是一个头两个大,先叹息:“唉……只可惜啊,臣已然是行将就木了,时日无多,不知还能伴随陛下多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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