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52节

李长笑负债累累,却洒脱一笑,大步走向那闹世,大步走向众生,他有时觉得大道孤寂,又因世道越发乱,不时便想回头,望一望、闻一闻这安静祥和的烟火气。

走不多远,迎面便是“龙来居”、“凤来居”客栈,这两家客栈,财力应是比王七郎雄浑的,当看门前匾额、屋内装潢便知一二,且因名字取得雅致,大有吉祥寓意,两家客栈生意却也不差,往来之人多是身穿锦衣,出手阔错。见那门口人影绰绰,交谈、饮酒、作乐之音不绝。

三家客栈几乎挨着,互相鄙夷,说来倒也微妙,这龙、凤包夹之势中,偏偏王七郎活了下来,还左拥龙,右抱凤的,大有占尽便宜,春光得意之势。

若要究其根本,还真是那娘们的功劳。

李长笑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常与人擦身而过,两侧多是树屋,偶尔可见树屋上,结出硕大果实,红扑扑,香艳艳,诱人极了。就这么悬在街道左右两侧,风一吹来,满条街都是果香气味。

行至一条街中,李长笑突然顿足,朝一侧望去。见那街道一侧的空地中,有十余名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正在合力挖地。似已动工多时,地上已有一丈深的大坑。李长笑好奇心起,走至近前问询。

正巧到他等歇活间隙,一伙人坐在一起聊天。李长笑天生自来熟,不知怎的,便混了进去,与大伙闲聊。

原来,这十余名汉子,是在种“树”,也是在种屋。只是这棵树巨大,所要挖的坑,便也随之越大。

西弥国的房屋,皆属“树屋”。西弥国附近,有一片奇特树林,树身结实,其内中空。每当有人欲要置办屋舍,便先去购“树”,挑选合适的“树形”,然后将树栽种在土里,之后再添砖加瓦,修缮装潢,一切完工后,便是一座全新树屋。

且随年限,树屋不断增高,不断茂密,屋子自也越来越大。李长笑闻言后,有意留心两侧树屋,见果真如此,有的树屋高大参天,有的树屋刚刚栽种,不过一丈两丈高。再一抬头,见那城中心处,有一棵金黄大树,高高耸立,只怕栽种年限,足有几百年了。

李长笑游历诸多地,深知一地之民俗,民风,绝不在那奢侈去处。全在那僻静小巷,杂乱菜市之中。于尾随一妇女,径朝菜市行去。吓得那妇女,以为遇到歹人,匆匆加快脚步,却怎么都甩不开对方。好在一到菜市,那人便消失了。

集市中,各类人皆是有之。常见商贩是果肉商贩。

西弥国子民,常以果肉为食,菜市场中,多是各种新鲜采摘来的果子,或因常年食用果子的缘由,无论男女老少,皮肤细腻光滑,容貌颇为不差,若再别处,便是灵秀动人,颇具天然之韵。

李长笑来到菜市场,便见不少奇果,曾经被奉为仙果、神果,无数人争夺。如今藏匿集市,失了神异之处。

除却果肉商贩外,也有肉贩、菜贩,西弥国地处偏僻,却并非完全独立。李长笑环视一圈,便见不少外地而来,欲以物换物的商贩。

如此游行一日,李长笑便已知大致的民风民俗。回到王七郎客栈时,已经午时过去,临近傍晚。

王七郎找到李长笑,告诉李长笑,最近西弥国,将要举行学考,往年每到这时,客栈便会迎来客满,届时需李长笑搭手傍晚,债额抵工钱。

王七郎觉得,这白衣剑客,身上虽有富贵气,却定没有富贵财。指望他交出钱财,怕是万万不可能了,不如另寻其他补偿。李长笑暂无生钱计策,便是同意了。

之后数日,果见陆续学子赶来,西弥国一时更为热闹。李长笑撸起袖子,做过活计,做过掌柜,又再做活计,这风水轮流转,可真是转了好几轮。

不过想到媚三娘,心中又一阵宽慰。自己再狼狈,也总比那写下卖身契的娘们体面。想到此处,不由得想得更深一步。那到处欠债,到处留不痛快的臭娘们,是怎么混到国王位置的,自己不如,也弄个小官当当,也好弄些财路,把钱财尽数还清,将那卖身契弄到手。

正想着,已然陆续有来客入住。王七郎一马当先,在门口狂揽客人。然前来学考之人,满腹圣贤书,心中自有傲气。

若自持不缺钱银,定会优先选择龙、凤二店。自持所余钱银不多,才会投奔王七郎客栈,纵使入住,也大觉面上无光。与朋友相聚,是万不敢提起,自己居住在王七郎客栈,只换种说法,自己居住在龙来居客栈附近。

饶是如此,数日下来,也是日进斗金,将王七郎笑得合不拢嘴。又是忙完一日活计。李长笑爬上树屋顶端,趴在一棵树枝上,眺望这西弥城。

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若让媚三娘知道,这客栈如今这么火爆,可日进斗金,不得将她嫉妒死。

这一日。

王七郎揽进了一位怪客人。看那人装扮,应是一位赶赴学考的学子。但他衣着破烂,显然途遭变故,但身上衣饰却不便宜,不似缺钱样子。他站在大街中,看一眼龙来居、凤来居,又瞧一眼王七郎客栈,陷入困顿之中。

王七郎认为他犹豫不决,于是将他强拉硬拽,拉进客栈内,高喊道:“老李,接客!”

第720章 卖身契到手

那怪客一副学子打扮,只身上衣裳凌乱破烂,看起来较为狼狈,那股饱读诗书,养出的书卷气质却掩盖不住。入了客栈,安定下来,王七郎才惊觉此人,生得也颇为俊秀。

又想起,西弥国每逢“学考”,对那天下学子而言,赶来国都中的路途,本便是“学考”中的第一考,沿路的艰辛、磨难,是不可避免的。多少学子半途丧生、半途殒命、半途而废,皆属正常。这名客人该是遇到了大磨大难,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才神色如此恍惚,却也正常,缓上几日或能渐渐回过神来。王七郎本性实也不坏,加上参考学子前途难说,如若高中便是直上青云,喜结善缘才是正道。于是将李长笑安排去,与那学子聊天宽慰。

李长笑从酒窖里偷了两坛酒,端来酒与那学子闲谈。闲谈中得知,此人名叫宋涿,乃是西弥国天和城中人,千里迢迢,为学考而来。

李长笑巧舌如簧,很快便打开话题,自认为聊得还不错,但聊到宋涿路途中,究竟遇到何事时,那宋涿却神色一改,摇头叹气,看李长笑的眼神,便好似庸俗之人一般,心中的百般心思,不屑于他说。一时间,便没了谈话兴致,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最后大醉,倒在餐桌上,呼呼大睡。

李长笑亦是笑笑了之,不再过问,这世间有无数人,亦有无数事,他可懒得事事操心。纵然李长笑若用梦道窥探,宋涿的所行所想,所忧所虑,皆可窥得一清二楚,透透彻彻。但李长笑早已脱离了,被动窥探梦境的境界,更不会主动窥人梦境。除非他人对他起了歹念,才会自然警觉。

如此这般,这位宋涿便入住了王七郎客栈,距离学考尚还有些时日。西弥国人流拥挤,热闹非凡,学子聚集的客栈中,办起了热场活儿来。龙来居客栈,弄了个龙榜。凤来居客栈,弄了个凤榜。客栈内学子,可吟诗作对,展露自身才学见闻,若出现惊艳语句,便记入榜单中,客栈便奖励重金,且住房打五折。

这优惠力度,着实让人心动。虽说那众学子们,都是日后大官,当官后便不会在意这等小钱。但这当口,大伙都觉前途未卜,能省些钱,自不会拒绝。于是两座客栈中,整日有奇诗妙句传出,有几名年轻俊杰,学考还未曾开始,便已经名声远扬,被一些官员所关注。

王七郎执意也要弄个“七郎榜”,李长笑全力阻止,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起作用。在王七郎眼中,这到处游历的剑客,懂个屁的客栈经营之道,又懂个屁的人心。热度便像一阵风,过了可就真过了。

于是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在客栈门前,悬挂一块大木板,也弄了个“七郎榜”。但一连数日过去,无一人愿意登榜,王七郎客栈的学子,不必要绝不出门,一出门便既低头,还未参与学考,脊梁骨便已先低旁人一截。

住这客栈,可把脸面都住丢了。

王七郎自然想不明白,李长笑双手一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只是个还债的。

如此这般,又过几日,学考将近。李长笑忽见那宋涿,爬上树屋之顶,不知在看些什么。王七郎客栈的树屋,年份实已不小,高足有七丈,爬上树屋之顶,微风习习,吹起来甚是舒服。

宋涿俯视着众生,眼睛深邃,目露思索之色。他自入住客栈来,便一直十分深沉,那心事,好似比李长笑这几千年“老妖”,还多得几倍似的。

李长笑过去打招呼,他每到傍晚时分,便会提着小酒,来到屋顶,眺望夕阳落日,眺望众生百态,时不时眺望那棵黄金巨树。百思不得其解,那媚三娘是怎么混上国王之位的?

所以此刻相遇,倒不是特意来寻宋涿的,只是碰巧遇见。宋涿忽问道:“你觉得,人有价格吗?”李长笑一愣,并非是被这一问题惊住了,而是好奇宋涿竟主动说话:“为什么这么问?”宋涿自顾自问道:“一个权贵的人,一个卑贱的人,他们的价格相同吗?万事万物的价格,是由谁来确定的?”

“为何有的客栈稍贵,有的客栈却便宜。”

不等李长笑回答,宋涿便口中喃喃着莫名话语,自个下了楼去。

李长笑望着他的背影,忽眉头一皱,这宋涿的所思所想,比他预料中的深刻,已超脱功名利禄,指向事物之本质。但他之所以困惑,是因为这些疑惑,并非他自己悟得,而是受人所感染。听得楼下王七郎喊李长笑饮酒,他便将此抛开脑后,抓着藤条,一下子荡到客栈门口。

很快,到了学考之日,西弥国的学考,为期三日,共涉七门科目,中途不得离场。王七郎与李长笑,护送客栈学子抵达考场,含泪相送。

李长笑见考场外,人流拥挤,于是心念一动,起了一生财大计。他大肆收购果肉,香料,将果肉研磨成汁水,再投加香料、糖水,便成了一杯杯冰饮。

囤积数日,待三日后,学考结束,再将那冰饮悉数拿出来售卖。那众多学子,在考场数日未出,本便又渴又饿,见到这等清凉冰饮,香甜可口,且售价便宜,自然难以拒绝。

一时惹来哄抢。李长笑哈哈大笑,大赚特赚,这一波下来,竟盆满钵满,羡煞不知多少旁人。

当天夜里清点余财,账目一对上,发现用来还债绰绰有余,甚至还有部分余足。李长笑当即还了债,将媚三娘的卖身契,赎了回来。王七郎道:“你不撕了?”李长笑冷笑道:“撕什么撕。”好不易才将这卖身契弄到手,手中抓着媚三娘大把柄,他撕了功亏一篑?

时间流逝。又过几日,到了揭榜的日子。王七郎与李长笑,早早在集市上候着。

第721章 状元郎,惨死

西弥国是小国,但民风开放,学风浓郁,导致每几年一次的学考,赴考学子极多。此刻集市揭榜,看榜者着实不少。

城中客栈,足有数十家之多。每次揭榜时,各家客栈掌柜比那赴考学子更为紧张,若住在自家客栈的学子,有幸能够高中,那客栈名声大扬,便又是一金字招牌,可确保来年生意兴旺,财源滚滚。

实打实的好处。

这一望下来,可不得了。龙来居客栈,足有四人上榜,凤来居客栈,足有三人上榜,其余客栈,零零散散…或一个或两个三个。

见到此景,众掌柜一面抄录上榜名册,一面心中大失所望,都希望花独落自己家,而非均匀散在每人头上。

王七郎脸色忽然一黑,面色难看极了。全只因他浏览数回,却不见一个熟悉名字。他的王七郎客栈,落空了。

一时间面色陡白,哪怕一个也好,但却一个也没有。读书人奋斗数年,赶赴国都学考,最忌讳落霉头。王七郎客栈一位中榜学子都无,日后再遇学考,那赶考的学子,定会极力避开这一“霉头”。

王七郎心灰意冷了,这时,李长笑拍了拍他肩头,朝上指了指。见那榜单最高处,宋涿二字显眼无比。

王七郎不敢置信,随后大喜,一把环抱住李长笑,跑了好几圈,口中发出各种怪叫。欢天喜地。而被他抱着的李长笑,则是淡定的喝着酒,心中毫无波澜,但能体会王七郎的感受。

可不免有些疑惑,这西弥国学考,难道没有“殿试”环节?但却不去深思,毕竟见得多了,便见怪不怪了。

王七郎客栈出了状元郎。这可是千金不换的招牌。龙来居、凤来居等客栈掌柜,纷纷看着得意的王七郎,满脸又嫌弃、又无奈的神情。只道这“土豹子”命真好。

“土豹子”这一外号,是很早以前就这么喊的了,从前的“王七郎客栈”,名叫“豹来居客栈”,因名字太俗,同行掌柜均瞧不上,于是私下里,给他取了个“土豹子”的外号,意思直通“土包子”。

学考一事,就这般结束。王七郎回了客栈,找到大睡的宋涿,将喜事告知,随即拍着胸脯,告诉那即将上任的状元郎,王七郎客栈自掏腰包,要为他摆一场庆功酒。

宋涿没说话,蒙着头又睡了,王七郎便也当做是默认了。于是与李长笑,如火如荼举办庆功酒宴。这时,李长笑已不欠王七郎钱。这些事情,本与他无关。但王七郎敬佩李长笑经商头脑,李长笑则因有客栈掌柜经历,不自觉的,参与进客栈建设中去。

却也算乐趣所在。

王七郎主处理后勤事务,例如桌椅摆放,节目安排,宴请来宾,等等。李长笑则是主外,去采购食材,去送请帖,去城中造势。

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务必将那状元郎的庆功宴,办得漂漂亮亮,人尽皆知。又过两日,庆功宴开始了。

宾客上百余人,城中富商、世家、一些官员、等等均有捧场。王七郎客栈虽不上台面,但状元郎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那排场,灯红酒绿,瓜果飘香,着实热闹,着实风光。但状元郎却迟迟不入场。王七郎见宾客皆到,便不等了,派小二上楼去请状元郎。

那知一开门。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那店小二连滚带爬,跑下了楼,抓着王七郎的衣袖,吓得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他…他…他…”支支吾吾半天。

众宾客一齐起身,问道:“王掌柜,究竟发生了何事?这大喜日子,你可莫要弄什么玄虚啊。”王七郎觉察不对。立刻快步赶上楼去。

推开虚掩的房间,脸色立时被吓得苍白。

只见那状元郎宋涿,身穿大红衣袍,悬挂在木梁之上。因门被打开,气流流动,轻轻带起发丝,悬空的身子前后摇晃,显得骇人无比。

王七郎看清死者面部,面色惨白,眼睛瞪得浑圆,面容依稀可见几分俊逸,这副模样,不是状元郎宋涿,还能是何人?他口中喃喃道:“完了,全完了。”后退一步,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睛一翻,吓昏了过去。

待他再度醒来时,已经被铁索加身,扣押在了客栈大堂处,身前正站着两名身材高大,身穿官服的男子。

二人面色不善,眼有杀气,直勾勾的盯着王七郎。王七郎再奸诈,却也是平头百姓,哪顶得住这种威压,登时双腿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更看清两人身上的官服后,吓得不见三魂七魄。这二人身穿紫黑色官服,怕是出自“大天寺”,“大天寺”乃西弥国,处理重大要案、秘案的机构。只对陛下负责,且具有调动一切的权利。

可无所不用其极,真相比人命重要,落在他们手中,生死渺茫,纵然不死,定也脱一层皮。

王七郎登时流出了眼泪,大声哭泣,眼泪鼻涕全流出来,只道自己好生倒霉,本以为是福气来了,哪曾想是霉运到了。

正哭间,忽感觉肩头被人拍了拍。王七郎扭头一看,发现身旁还有一人,与自己处境几乎一样:双手双脚被铁枷铐住,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老李,咱俩怕是活不了了。”王七郎哭诉道:“你说说,那状元郎死得忒惨,咱俩就算没犯事,也定被连坐了。”说着悲从心起,放声大哭。

李长笑不理会王七郎的絮絮叨叨,捏着下巴,目露沉思:“这案子乍看一般,但深究起来,却是大有意思,我竟一开始都没发觉。”虽也被铐住手脚,却半点不露窘态。

不曾想,临走当口,还发生这等麻烦事。

第722章 无妄之灾,破案

大天寺接到报案,当朝状元郎客栈惨死,于是片刻不敢耽搁,带足人马,来到事发客栈。

莫勒,宿汪是大天寺少卿,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铁面无私,手段狠辣,西弥国众官无不畏惧。

状元庆功宴场,本便汇聚极多当朝官员,自发现惨案后,为确保现场原样,尽皆赶出了客栈,但却不给回去。致使一大群人,拥挤在客栈门前。见两位少卿自龙行虎步,正朝客栈行去,众官员无不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目光对上个一分半寸,便要去大天寺脱一层皮。

莫勒身材高大,肤色黄黑,嘴唇极厚,宿汪正常肤色,但头发微黄发曲,瞳孔是碧蓝色,眼睛细长。

两人步步生风,一面走来,一面听手下人讲述案情,时而眉头一皱,时而眉头一松。状元郎遭人谋害,这可是罕见之事。如若处理不好,定全国议论。朝大了说,可算动摇国运,朝小了说,也是载入史册之惨事。

莫勒还未进门,抬头望向大门匾额,写着“王七郎客栈”五字,冷笑一声:“这客栈也算开到头了。”大步挺进,进入客栈大门,放眼一扫。

大堂处并无甚怪异之处,一切如常。角落处,正重兵押着两人,莫勒凝神望去,见其中一人身材肥胖,身穿大红衣袍,彰显喜庆,但却满脸惊恐,双目无神,显是被吓得不轻。另一人则特殊了,身穿白衣,活似一江湖客。虽镣铐加身,却从容不迫。

案子未破,这二人便已经手脚均戴镣铐,想是依照西弥律法,无论那状元郎是何人所杀,这二人均免不去责任。若死的是旁人,尚不必如此。可偏偏死得是一朝状元郎。身份尊贵,若朝大了说,可安上通敌叛国,谋害官员一罪责。可诛连三族。

况且,两人嫌疑不小。宿汪道:“先上楼瞧一眼,再来会会二人。”两人收回目光,径上了楼去。

推开房门,便见宋涿尸首,因此案轰动太大,极快被大天寺接管,大天寺兵众重重围住,现场很快被封锁,宋涿尸首仍悬在空中。

两人打量现场,环视一圈,便即下楼。西弥国探案,重在审人,李长笑、王七郎两活生生嫌疑人便在此,审讯价值极大。

宿汪、莫勒二人,搬来椅子,大刀阔斧,朝两人身前一坐。因二人身材高大,肩宽腰圆,登时便把所有光线挡住。

莫勒道:“你为何要杀宋涿?”语气冰冷,直指王七郎。他看出王七郎心智较弱,更适适当做突破口。王七郎吓得双嘴打颤,险些就要晕倒,哪还回答得过来。

李长笑心中好笑道:“曾经奴役过合体强者,好歹也是个人物,胆子竟这般小。”却无嘲讽嫌弃之意,他接嘴道:“我们没杀人?”宿汪眼神一冷,抬手便是一掌甩去。这一掌风声呼呼,好似鞭子甩来,若打实了面庞,寻常人能被扇晕过去。审讯重在立威恐吓。大天寺务在求真,自不会屈打成招,但有嫌疑之人,“屈打”是必不可少,用以武力手段,快速打出有用线索,这便是大天寺一贯作风。

李长笑身轻轻后仰,宿汪打了个空,余下力道,险些将他自己带歪。李长笑笑咛咛道:“你们这样,可破不了案。”宿汪一拍桌子,登时四分五裂,随即抬脚朝李长笑踢去。

然李长笑分明未动半分,身子全平移向一侧,又巧而又巧,妙之又妙避开。宿汪怒道:“好胆!”非给李长笑教训不可,连运转腿功,极快踢向李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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