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97节

如此便好。又何必拘泥于身身相伴。

她守着这大余,便挺好,寿长寿短,又有何好追究的。王如意若想延寿,以她的身份,走变法之路又有何难之。

她却偏不,世人求寿她不求。与那女子摇摇对视,二者又错身而过。王如意唤来持笔官,又有新灵感,且看她如何编排那白衣酒鬼。

李长笑又离去,梦道神尊之墓不适合突破炼虚,离去前夕,把贩茶卖果攒下的铜钱一股脑拿出,去到庆饶城中一家老字号书铺,购下一大叠厚厚的书册。

书铺老板笑开了眼,又宰了狠狠一笔,许是良心未泯,又许是实在过意不去,他大手一挥,送给那剑客一个竹木箱子,做功还算精细,若非刻意打砸,不会无故破损,用以装纳图书恰到好处。

近二十载的累积,那剑仙与女帝的相关书籍,可是发展得一派欣欣向荣。下至三岁小儿,上至八十老人,都听说过不少。女子仰慕,男子效仿,那段段故事中,又暗合人生道理。大余民风倒更淳朴了。

李长笑意识到此处,有些哭笑不得。越发好奇自己到底被编排成了怎样。

就这般边看边走,别有意思,别有韵味。让本便不算闷乏的行程,更添几分趣味,其内几句朗朗上口的小诗词,连他都记住了。李长笑看完一本,丢也不是,背着也嫌重,最后干脆收入梦境空间去。

如此这般,便又多一件旧物。

一本一本,一叠一叠……

待行至大余边境,李长笑刚好全部看完,他在边缘小镇待了足有一月,想着总该有所回应。那卷卷故事话本中,也包含有不知多少倾诉,于是他提笔也写上一册,将那积压十几载的倾诉,一一通过或真或假的小故事,有他游历大山的所看所悟,有他混迹闹市的所察所觉,有精彩的,平淡的,甚至是毫无意义的,皆编排入那书册中,又在书中暗含了回话。

花了他足足两个余月,最后那道书店印刷售卖,渐渐流传出去,至于那人儿看不看得到,他想定能看到的,只是需要时间。

或许会是那往后岁月中,某一刻的惊喜。

岀了大余,还有其他旧地,例如大衍花宗,本想在突破前探访一会张茉,却被告知张茉脱离花宗,不知去了何处。

李长笑只能作罢,世事本便是这般无常。倒是若张茉若得知,她无形中也放了那剑客一次空,估计能咯咯的笑出声来。

李长笑行到二元宗旧址。

走走停停,兜兜转转一圈,却突然发现,似乎是此地,最适合突破。他绕着遗迹,再行了一圈,沿途可见探访时,自己、张茉等一行人留下的痕迹。

甚至生过的火堆,地上残留的灼痕尤在,一切依旧,李长笑神识扫过,二元宗遗址在自己离去后的这几十载,并无外人闯入痕迹。

看来张茉回宗后,并未述说实情。

李长笑行至万宝书院旧址。

他坐立于废墟当中,盘膝而坐,眼睛缓缓闭上。

第547章 欲证得真,先证得假

求变五百二十五年。

天道残片得其所归,扶摇天下道宗魁首李寻道,夺得那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宝物。

道宗魁首夺得天道残片后,于万仙峰内现身,以道宗魁首之身,代表已经落寞,但热血未凉的广大修士,以及那鼎盛之时,极尽辉煌的修仙大时代,与鲛人一族开战。至少让后代子孙,不必落得个溺死鬼的下场。

“疯子!”

“癫子!”

“骗子”

“卑鄙的人族!你们会后悔的!”

鲛人一族有四脉,分别对应东西南北,既四海之像:恶海狰狞之像,吞海恐怖之像,翻海嫉妒之像,死海寂灭之像。

一脉一族长,族长之上,则是鲛人老怪,鲛人一族修到一定境界,便会褪去人身,与四海之像越发相似。或是长发披散,或是长出青面獠牙,狰狞可恐,再无俊美可言。

鲛人族得知人族竟不惧死活的朝其开战,一时间又惊又惧,怎都没料到这一步棋。

鲛人族身后便是洪荒天下,那座缓缓靠近的凶猛天下,人族若与鲛人族率先开战,待洪荒天下靠近,人族再无一人可抗击凶猛的异兽。

后代子孙是免于成为“溺死之鬼”了,可被异兽圈养沦为血食,亦好不到哪里去。李寻道此举,确实让鲛人族所料不及。

鲛人族上下皆是愤怒,憋屈,某位天骄冲出海面,朝那众人破口大骂,说着宣战话语,你们人族要战便战,真当我鲛人一族,乃是软柿子,任你等欺凌不成。

那南海之畔,战事频发。

推海计划夺宝之怨,也在此刻迸发,已经沸腾的潮水,再难以抚平。

此一动,便是风云剧变。

鲛人族不似巨人族,他等有自己领地,并非“寄人篱下,低人一等”,他们有自己强者,上可入天,下可游海,十分难缠。

那大能者一指拨棋,那手指一推一抬,提子、落子间,天下为之震动,如此大世如此棋盘,怕是连下棋人,也会觉得头疼不已吧?

求变五百三十年。

历经五百余年的万仙峰会,象征着变法大世启始的万仙峰会,就这般在仓促中落幕,曾有修士北上,而今有修士南下。

求变求变…

人族最终,未得其变,也从未得变。

……

求变五百三十一年。

严格而言,扶摇天下之年号已非“求变”,故今年不该再以“求变五百三十一年”记述,但总有些人改不了口,总不能强行纠正,大家伙便也默契的默认了。

这一年。

有位名为王绝的天骄,跨越万里长长路,横渡千百险险山,一双腿,踏过悬崖峭壁,一双手,抓过粗粝岩石,来到南海之畔。

他看一眼那无尽大海,那远方的迷雾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靠近,他颤栗,他兴奋。

最后一缕灵气,裹挟着六大神髓的气息,杀向了大海深处。不出一会,便有位红了眼眶,满是仇恨的鲛人族,冲出了海面,与王绝杀了起来。

这一年,那名为王绝的天骄,迎来了最终的落幕。

求变五百三十五年。

战役暂时平息,同年在南方一国境内,的当朝掌权女帝鼎力支持的天机道,逐渐闯入众人修士视野。

此道不延寿丝毫,但论杀力,却能让诸多延寿者胆寒,苦研数十载,数件天机道武器,便是连寻常修士也绝不敢小觑。

鲛人族寿长,大部分结丹境,小部分筑基境仍有不俗寿命。灵气枯竭,阵法全消,人族早便研悟适用于当世的阵法,可平摊灵气损耗,可极大减少灵气消耗。

鲛人一族不知何时,也偷学了去,故那两族大役中,纵使是结丹境、筑基境,也可起到不俗作用。寿长的鲛人一族,结丹、筑基强者尚多,因此取得不小优势。而如今天机道取得突破,倒恰好可弥补那部分缺陷,缓解了一些压力。

路过修士发觉,那大余国十分强盛,民意旺盛。有香火一途修士,便想于大余合作,将自身神庙、跟脚,迁移过来。

变法延寿一途,唯香火一道走得最长,那香火神术也自有几分妙用。女帝思虑一二,立下章法数条,香火之神若想入住大余,不可诓骗香火,不可欺压百姓,不可只谋私利,若受得住这三点,便算是同意了。

但纵使如此,王如意也绝不会,让曾经的香火乱象再显,故香火神祇数目,每一尊,每一庙,皆是由她全权把控。

那明明只是凡人的掌权者,面对满天仙神,也是面无异色,挑眉蹙眉间,便是连曾经的长寿仙人,也需看她脸色行事,那昌隆的国运加身,那纯粹的帝意凝结。加之天机道盛行之地,足以证明这位年岁虽已不小,然姿容依旧光彩的女帝不凡,足以证明大余的与众不同。

总之众生各不同,皆有所属,也各有其路。全看各自造化。

求变五百三十七年。

南海之畔,自大战起,发生了第一尊合体期老祖的大战,那一战,天昏地暗,无数修士热血沸腾,能在绝灵之世,再见得这样一场旷世绝伦的大战。

怎不让人心神振奋呢?

最终,那一战未曾分出胜负,双方合体强者各自退归于阵营。面对鲛人族这尊威胁,人族亦想速决,然而敌手不弱,更是以水法、梦道,狡猾著称的鲛人一族。且看那鲛人族之意,他等并无与人族拼命之意,战事大多以防守、消耗为主,想让人族知难而退。

再加之人族也时有修养,导致那战线拉得极长,不知何时是个头。历经初时的头脑一热,双方显然冷静不少。战事已启,自不可能半途而终,只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之中,也难免有沟壑所在。战况已不如初时激烈。

那开战之举,是制胜一步,还是昏聩棋,暂时难以下定论。

求变五百三十八年。

且说那风云变幻时。

那漆黑高耸的壁垒,那不可跨越的天堑之前,一缕白衣露出明悟之色。

欲证得真,先证得假。

故他舍真而求假,一步跨天堑,渡高墙。

于此同时。

地低深处废墟地。

造化之韵生生不息,朵朵青莲探芽头,有人沉睡十余载,眼睛一睁一闭,便是步入炼虚之境。

第548章 一子,一女争权

李长笑睁眼,地上妙莲生,天地反哺,倒塌的万宝书院,散发阵阵光晕,这片久无人迹的底下空间,灵气渐起渐浓。

一切皆有复苏之势,旧地阵法缓缓盘旋运转,远处灵草吞吐灵气,越发光鲜。李长笑睁开双眼,睫毛颤动,那体表积压的厚厚灰层,因这细微动弹而抖落了几分。

待他完全起身时,全身灰尘如流沙般滑落,四周扬起了灰尘。历经多年修行,终在此时此刻,证得那炼虚之境。

他内视自身,梦境空间扩大三两倍不止,内蕴之灵气,已绝不算稀薄,约与远古时期相当,再看那各种法宝,吞吐灵气间,散发呼吸般的各色光晕。

天地得其反哺,凭空生出灵气,此乃无主灵气,亦是纯粹灵气,若有修士在此,定然感到兴奋。足以恢复大半已损耗去的灵气。

此刻,李长笑手一翻,一枚半透明宝珠,浮现在掌心处,灵气蜂蛹朝其所汇,玉罗刹那日渐稀薄的魂体,却也渐凝渐实。

只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

且说自剑客突破后,出了二元宗旧址,爬到了上方小镇,气喘吁吁的呼了口气,将那当作“凿山器”,且沾满了黄泥的长剑一丢,趴在地上便是大口呼吸。

许是地质运动,又许是地域缩减,那围绕二元宗旧址的水路,水全流干了,不知去了何处,李长笑游着下来,最终爬着上来。说累嘛…他这炼虚之体,又怎会累呢?他以假入道,便是连天劫都未曾引来,当然,或许是大道已死,再无天劫可言,这件事,李长笑自个也言不清,更难下定论。

只是得见青天,青天尤在,一切尤在,他便真的想,趴在地面上休息休息,如今已是夜间,那一轮明月高悬天空,明晃晃,诱人揽下,放在怀中盘玩。

李长笑不由得心想,以前的修士,星星都摘得,为何从未听说,有人把明月揽下呢?李长笑躺地上,摩挲着下巴,认真思索这个问题,想了半宿,没个定论,便干脆收敛思绪,不想了。

他爬起身来,拍拍身上污泥,因从那满是泥泞的底下长道,一路攀爬上来,白衣早已不白,黄泥、黑泥全沾衣上,嵌入线缝之中。李长笑找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纵身一跳,激起一片大水花。感受水中冷意,今时应是秋季,河水微凉但不刺骨,泡久了反倒升起一股暖意。

洗漱一番,又坐在河边搓洗衣物,卖力搓洗一刻多钟,才总算洗净,至于火上烘烤,只等衣服干洁,便可入了城去,寻一家酒楼好好享受一番。

月光照拂小河,潺潺而流者,不知是水还是月光。李长笑衣服烘干,穿束在身,朝二元宗上方的小镇行去,夜色下,小镇城门口处,有三两士兵把守。李长笑光明正大入城,却不受丝毫阻拦,那守城士兵明明也看到了李长笑,却仍旧没有丝毫作为。

李长笑如今隐藏踪迹,无需化真化假,不过一念而已,他想被人看到,便被人看到,想不被人看到,便不被人看到,无需使用任何手段,亦无需刻意而为。

正如此刻。

入了城来,李长笑会心一笑,见那城中尚且安定,没因为自己沉睡前,那风大雨大的大势卷席,而变得飘摇不定。

如今是夜半时分,大多铺子关门,唯有一家客栈,门前尚且留有一盏灯。

“嘎吱”一声,李长笑推门而入,在靠边一处坐下,他伸手进口袋,东找找西找找,总算套出十余枚铜板,其中有三枚方形铜板,乃是王绝所赠,分别为龙、虎、豹三钱,他自不会拿这三钱交易,于是小心翼翼的,将那三钱从细碎铜币中挑出,又装回口袋里,余下的铜币一股脑拍在桌子上,让店小二过来报菜。

正打着盹的店小二被惊醒,拿着菜单跑来,往桌面上一瞧,嘿…寻思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个穷酸且好面的王八羔子。

就这七八枚,快要发霉的铜板,还敲得那么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条呢……店小二暗里翻一白眼,虽心中不屑,本职工作却不可少,老老实实报了价。

“客官,您这点钱,只够买些腌黄瓜,顶天再多一份素菜。”店小二言道。

李长笑将铜钱一枚枚交到他手上,就按店小二所言,要了份腌黄瓜与大白素菜。店小二多看了两眼,从未见过这般怪人,大半夜的,不住店、不喝酒、不吃肉,竟只是吃黄瓜。

很快,一份腌过的黄瓜,外加一份热气腾腾的素菜,便都上齐了。李长笑啃着黄瓜,吃着素菜,那素菜味道平平,腌黄瓜倒真不错,酸甜口的,很脆,吃进口中咀嚼,会发出咔咔的脆响,十分开胃。

可惜李长笑钱财不足,不然定要再点上一份饭食,就着这两道小菜填肚,打盹的小二打了个哈欠,斜睨瞥向李长笑,心想这客人虽穷酸一些,但总归算安分,没做出个砸桌子,砸凳子的事迹。比那草莽江湖客好多了。

正想着,那客栈大门,便被推门而入,一下子涌进四五号人,那夜半客栈的大堂,顷刻便热闹了起来。

店小二前去招待,送上茶水,点好菜食,便识相的走回柜台,不做打搅。那四五号人分两桌而坐,等菜途中,却也不闲着,互相聊起了一路所闻。

李长笑黄瓜吃到一半,便也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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