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67节

故张龙赵虎一来,便是醉春花、四寸香,这般规格已足够让人侧目,不少女子已是款款望来,那眸子含秋水轻波,看得人身心俱酥。

数十桌台,仅有其中三五台,有实力点上醉春花燃上四寸香。这时,那老鸨换身衣物,下了楼来,只道这精心装扮后,风姿当真不差。年上三十,姿容稍褪,却另生一种别韵,腰肢如此一扭,腿儿再那么一摆,裙翩翩,发盈盈。那番风情,那番志趣,言不清道不尽。

然当她坐在赵虎身上,抬手敬酒时,赵虎却脸色煞白,一下子坐了起来。

赵虎一拍桌面,怒喝道:“大胆!”

老鸨巧笑倩兮,双腿交叠而坐,尽显那丰腴有余,却仍不失性感的身姿,问道:“客官,你不喜欢吗?”

张龙也面色铁青,缓缓起了身来。原因无他,此女这身衣物,乃是仿帝裙之样式。大余当朝帝王乃是女帝,此乃天下皆知之事。

那女帝好衣裙,常开纺衣大会,招天下巧匠纺织妙衣妙裙,得她喜爱者,赏百金。老鸨这身衣物,样式极像“朦胧月纱裙”,不…乍是一看,几乎同样。

那朦胧月纱裙,陛下可曾穿过,而且甚是喜爱,对其称赞有加。所以那老鸨穿此衣,坐于赵虎之身,后者才会失了方寸,慌忙起了身来。

若不小心应对,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落得个辱帝罪名,搞得不好,来年便是他,和那罪犯一般,身披遮身袍,体缠罪孽绳,脚戴玄铁铐,一路南下,死得无名无姓,来世又是做畜做牛了。

然老鸨却淡定如常,她轻摆衣裙,红唇张启,“难道我不好看么?”

赵虎眼皮跳动,心中一狠,这娘们是要杀我,今日之局,他不棒杀此女,是再说不过去了。

正当他提气凝神,暗暗运力,抬棒要杀时。却见那门口处,一人也入了醉春楼。此人身穿官服,大步而来皆皆侧目,张龙见了来人,心松一口气,想不到在此,竟遇到了盘玖城知府大人。

如此难题,抛去罢,抛去罢……两兄弟念此,行至知府大人身前,将事情经过述之。本以为知府大人会雷霆震怒,下令将那老鸨擒下,却不料他眉头一皱,不去问责老鸨,反倒训斥起了赵虎张龙。

“小虎小龙,你二人莫要上纲上线。”知府言道:“我且问你,陛下可曾下令,天下女子,皆不可穿此裙?”

“这…”赵虎张龙默然。

“那不对了?”知府拍二人肩膀,“再着说,此处并非大余城,便是陛下真下令了又如何?”

“你!”张龙一瞪眼。

知府哈哈直笑,抛去几个眼神,张龙赵虎似有所悟,也跟着大笑。知府见二人识趣,便赏脸与二人同坐。

一旁的李长笑,斜睨看着,百无聊赖的玩着酒水,抬眸看灯、看花、看红台倩影、看众生百态,最后落目那犯人之身。

那双眸子,如死水沉寂。

他自言自语,喃喃道:“破心局么…”

言落,他那寸香,恰好消散,最后一缕香味散去,按醉春楼规则,香尽人走。看来是提醒自己要走了。那冥冥中之意,倒不好插手。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灾大福,避一时可以,却避不过一世,李长笑将酒饮尽,默默起身离去。

已晃荡半日有余,回窝睡觉去。

那白衣走得潇洒又无音。无人知何时来,又无人知何时去。

醉春楼内,热闹不减,知府与张龙赵虎二人,对酒大笑,玩得欢快,圆桌宽大,三人各坐一角,左右皆搂着一女。

老鸨侧坐赵虎腿上,斟酒交杯而饮,赵虎哈哈直笑,乐此不疲,捏着老鸨下巴,越看越喜,那股子风韵,撩拨他心弦。

张龙看着也是羡慕,那朦胧月纱裙,精美得体,老鸨姿色本便也不差,人裙相映,更甚丰彩,更恍惚间…不说也罢。相比之下,他左右抱之人,都逊色了半分。

“小龙兄弟,你也动心了?”知府看穿其心思来,指一女,道:“你,换上件黑珠蚕曲裙。”

黑珠蚕曲裙,与那朦胧月纱裙一样,皆是陛下常穿衣裙,张龙拱手道谢,满怀期待。

那知府胃口更大,他让身边之女,也换上一件帝裙,三人各抱其一,潇洒似神仙。

酒意上头,色意上心,何管什么冒犯不冒犯,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般美景,美色侧身旁,便是明日杀头,又有何惧哉?

且欢愉去,且欢愉去,莫想那玄乎事。

“大人,她是什么啊?看着怪可怕的,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被她盯着,怪瘆人的。”

这时,一女指看无名犯人,娇滴滴,软糯糯的问道。

第481章 敬酒

红台倩影拨轻弦,袅袅音韵饶周台,那知府老爷拨弄胡须,左一个俏色佳人,右一个风韵妇人,一老一少,那一口一山珍,一口一海味,“色香”俱全,快活似神仙。

听怀中佳人问询,他转头看去,目光落至无名犯人身,上下打量,露惊讶之色,那烟花红粉之地迷人眼,魅其心,似到此时此刻,才突察有此人。

圆桌右侧,犯人静静而立,闷声不语。张龙左怀右抱,亦投目而去,见那犯人目光,似有变化。他乃粗人,自小习武,侥幸入过宗门,开了窍穴,算是一个半个延寿者,但大字不识得一个,具体变化他形容不出,只知是有变化。

若硬要形容,像是死人变为了活人。却并非褒义,似已死之人,本该入了土消了念,生前名利过眼云,该散便散。却又被人掘了坟,扒出了尸身反复鞭打,途中又突然乍醒。

知府手脚不净,直叫那人儿,眼中漪漪,心中痒痒。他言道:“呵呵,这你们便不懂了吧,你们求我,我便说。”

身旁二女识趣,连连哀求推搡,声音柔媚,虽略显做作,但知府就吃这一套,他嘴角上扬,满面红光,最后一饮下一盏美酒,“这人啊,乃大犯也。”

二女又问,何是大犯,是杀头还是夷族?

知府手指轻点,娓娓道来,张龙赵虎二人,也投来目光,那文化人讲话,便是自有引力,即便是吹嘘卖弄,听着也觉得受益。

知府意有所指,嘴角含几分淡笑:“你们以为,世间之事,唯有死字最可怕吗?”

“若不然呢?”张龙眨了眨眼。

“快刀而过,人死不过片刻,人头滚滚模样虽是骇人,但仅以痛苦而言,甚至不如一场大病,你等觉得对否?”知府淡道,身旁二女一人揉肩,一人捶腿,可服侍得周到。

身穿朦胧月纱裙的老鸨,认同点头,她一手揽着赵虎脖颈,双腿搭在其身,柔荑玉体靠在他身,双指捻起一颗玉葡萄,喂赵虎吃下,“大人所言极是,可听您这么说,死又不算什么了?”

“自然是算!”知府轻点桌面,发出咯咯的响声,“至彻底断气的那一秒,都算。”

“临死之前的每分每秒,才是真正的酷刑所在。”

言到此,知府侧目,看向无名刑犯,“我们的陛下,正是深谙此点,又聪明得可怕,狠辣得心惊,才发明此等刑罚。”

“不就是流放吗,我还是觉得杀头更可怕。”张龙身旁之女言道。

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苦再累总归活着,再难再疼也总归活着。

“呵呵,此流放之刑,活不了,只是延长死期罢了。”张龙呵呵冷笑,特意言给那犯人听。

果真见那犯人,眼眸有刹那波动,不再一潭死水。

“你等见识短浅,不知也不怪你。”

“且听我细细讲来。”

张龙将剥名之刑,说与众女去听,卖弄身上学识,众女得知细委,眼中皆有惊恐浮出,一时皆侧目犯人。

自头上打量至脚底。那犯人仅有一双眼睛,两只脚掌显露在外,从头到脚,遮得个严实。

更听此贼袍下,缠有罪孽绳,但具体如何缠法,即便张龙赵虎二人,也是不知。不过盘玖城知府却略知一二,是手负背后,并肘而缠。

更知那罪孽绳,玄铁拷,遮身袍,皆是来自一处势力,名为“秘阁”,秘阁与天机道相通,大余境内的天机道,皆有那女帝的投资。

“那岂不是说,穿上这些东西,几乎就等同于死了?”老鸨心底发寒。

“比死更难受。是行走的活死人。”知府言道,旋即他啧啧打量,“而且,死后转世,也是为畜为牲,这才是最惨的,永世不得翻身。”

“剥名之刑,看似流放,其实是一步一步,自尘世中剥离出去,故什么杀头,与之相比,不过儿戏罢了。”

“而且行刑之人,会服下一颗清神丹,丹乃是益丹,可清明人之神志,一颗值上百两,但用于此人之身,便是清醒的看着,自身被步步剥离,永世不得翻身。”

“惨啊!”

知府喝了一口酒,虽是感叹,却不难听出,那幸灾乐祸的意味更甚。

且此话故意当犯人之面来说,剥名途中的犯人,被反复提醒,此刑之重,此刑之难,来生凄惨,好似一针针,扎入心扉。

比直接上刀子,还要痛上几分,几人那交谈,落入犯人耳中,显然对方身在微微颤抖。

眼中恐惧,无奈,彷徨,几乎溢出,并且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于身旁,任由他们施行。

忽的,犯人腿软,欲要摔倒,踉踉跄跄。

这一幕,却又引得几人畅笑,老鸨戏道:“她可听得怕了哩。”

“换你你不怕?”知府反问。

“怕,怕得很哩。”老鸨笑道:“只是我这等小人物,这等酷刑,怎的也轮不到我头吧?”

“这身行头,只怕不便宜哩。”

知府笑道:“你倒聪明,倒真被你说中了,你便是想尝尝这滋味,也轮不到你等头上。”

“唯有朝中大官,才能的女帝宠幸,赐下这大机缘啊。”

此话一出。

老鸨众女,无不惊讶,好奇问道:“那这人,还曾是大官?比之知府大人如何?”

知府嗤笑一声,“我连给他提脚趾头都不配。”

“厮!”

从人倒吸凉气,又侧目那摇摇欲坠的犯人,这模样凄凉之人,竟还有这般辉煌过往。

旋即心底又一寒,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这份落差,定然极大,直叫人逼疯不成。想想曾经大官,剥去一切,不人不兽,摘不去的遮身袍,剪不开的罪孽绳,甩不去的玄铁拷。

“好毒。”一女心底念道。

“来,敬这位大官一杯。”知府抬起银樽,笑道。

第482章 八仙齐聚破帝心

那知府起身抬酒,张龙赵虎二兄弟,老鸨众女,皆含笑意,随之轻抬酒杯,共朝那无名犯人敬去。

一口饮尽,再看那无名犯人,周身颤抖,眼有血丝,但污泥糊脸,看不清神情,弄不清情绪。

众人大笑。

老鸨戏骂知府心黑,人家被剥了名,受了难,还要如此刺激人家。知府骂了回去,刚刚敬酒之时,她可比自己还欢乐。

知府命人抬来凳子,邀请犯人入座,告诉张龙赵虎二人,此人曾身居高位,说不定与自己老师,是朋友是敌人,辉煌之时万万人之上,多善待几分,总是没错。张龙闻言,嘴角抽搐,表情不自然,尴尬得连连点头。张龙偷偷瞪了犯人一眼,若敢告状,路上定有她好果子吃。

那犯人许是站得累了,自受刑以来,她便未曾坐过凳子,因陛下有令,既以剥名,便不能以人而自居,故人之事物,不得作用于她,一路行来坐地面、睡马厩、吃剩食,以是常态。

见邀请入座,又听知府言乱,鬼使神差中,真朝凳子坐去。

只是还未坐稳放松,知府便一脚踹了过去,脸色骤变,全无刚才那股随和,破口骂道:“你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我叫你坐你便敢坐?你还当你是大官不成?你现在连人都不是了,晦气。”

前一秒还邀请入座,嘱托张龙赵虎,好生相待,下一秒便踹下坐去,破口大骂。

尤是那张龙,也弄不清知府大人,是如何想的,难道有意羞辱?

知府仰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犯人,又道:“你要记住,不管你曾经是何身份,是何地位,现在的你,人不人,兽不兽,莫说与我同桌,便是街边乞讨的乞丐,也高你一级!”

说完,便大笑而起,肆虐张扬,得意风发。张龙赵虎与桌上六女,随之而笑,供杯交错。犯人垂着头,双目血红,两滴掺着血丝的泪水,自眼眶滑落,无声哽咽。

更是甚者,有几女听闻犯人曾是大官,又知其已被剥名,地位比乞丐尚且不如,自然更在自己之下。

于是对那犯人百般羞辱,言语辱骂不绝于耳,有时更会下达命令羞辱,例如命犯人行至红台中,供大家观赏…等等。为讨好几女,张龙赵虎气机锁定犯人,若敢不从,便是棒打伺候。

那犯人流着泪水,却无法反抗,只能照做了去。当她立于中央红台,起先楼内客人,还多有诧异,以为是什么节目。

后来,有人告知内情,顿时骂声一片,都想方设法,折辱这位曾经的高官,践踏她的自尊。

“她可流泪了呢。”老鸨笑道。

“流罢流罢,这点权力,她尚是有的。”知府戏道。

那一句一话,似利剑穿心,比什么都重,犯人立于红台中央,泪水更甚,潺潺而流,那心早已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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