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63节

此时这二人,正对坐而饮,好不畅快,莫看好似松懈,但凡有人靠近,他二人顷刻可察,出手即是杀招。

观察完那二人。

再看那被押送的罪犯。

比之二人的潇洒大气,罪犯可就憋屈了,她坐不能坐,动不能动,因为二人气机,皆锁定在其身上。

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换来一记杀威大棒。

那罪犯显然吃过这方面的亏,此刻老老实实,站于二人饭桌右侧,看着二人饮酒作乐,自己却定于原地。

第473章 嚣张差爷,奇怪犯人

大堂烛火通明,徐徐燃之,李长笑那一盘牛肉、香酥小豆,将要见底,可热面与小酒,却还未上来,便忍不住催了催。

声音一出,那二位官差爷,顷刻转头来,二人同时眯眸,开始细致打量那独坐的白衣。

月下坐窗沿,溶光衬白衣,姿容无可挑,若有风拂过,似要乘风去。单是看着,便觉赏心悦目,似那画中仙。

再定神看去,长发冠中束,酒壶腰中悬。更有佩剑,有囊袋,有香囊,脚上踩布靴。

倒不似仙了,更像行江湖的江湖客了,只是那副姿容体态,尤是不凡,一举一动,还略带几分贵气洒脱。

还有股言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一时以二人学识见闻,倒真不知如何形容,最后各种感观,化做“怪人”二字。

张龙赵虎二人,当即心生警惕,而恰是此时,白衣回头来,与二人目光对视,碰在了一起。

被羁押的犯人,也看向那窗沿白衣,似有意动,刚想有半分动作,却被赵虎一瞪,其刹那僵立,眼中浮现惊恐。

旋即绝望闭上双眼,立于原地,片刻不敢动弹。

手持杀威棒,方脸精光目者,赵虎也。

背着大砍刀,光头刀疤脸者,张龙也。

二人龙虎之名,自不说乱取,那是真有实力,龙行虎威,光是这般外貌,便并非好惹,性格也绝非善茬。

“小二,叫那人吃完,快快离去。”

赵虎招手,小二不敢怠慢,快快凑了过来,他附于其耳,低声言道。

“是,是。”

小人点头哈腰。

在那上菜的间隙,李长笑又在打量三人。

张龙赵虎倒也还好,虽面相凶煞,却大体正常,只是那罪犯之装束,真是奇哉怪哉。

若他所料不错,应是流放之罪。只是寻常流犯,犯人需身穿囚服,脚戴镣铐,手上枷锁,层层禁锢。

若问李长笑为何那么清楚,原因自是简单,他也曾被流放,那一路的艰辛与屈辱,深有体会。

曾经李山河将其贬为庶人,断绝关系流放,不曾将他死活放在眼中。不过那都是旧事,李长笑早已不是当初。

过往虽有苦痛,却如云烟尔,偶尔念起,不轻不重。

思绪拉回,那被羁押的人儿,脚上确有镣铐,系着个黑铁玄球,估摸有十余斤,莫看仅十余斤而已,长久涉足,那折磨无几人不色变。

除此之外,犯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大黑袍中。

头发,身形,皆被彻底遮挡,唯有一张面孔尤露在外,但却糊上一层厚泥。

乍一看,狰狞可恐,宛如自泥泽中,爬出之厉鬼,难怪店小二开门之际,便被吓了一跳,想来八成,是见到那张泥脸了。

“啪!”

张龙一拍桌子,传出道闷响,他转头看向李长笑,嘴角扯动,“阁下,若吃便好好吃,不该看的莫看,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冒昧问一下,二位大人可是官差?”李长笑拱手笑道,全不理会话中要挟之意。

“哼。”二人没回答,冷哼一声,已是不悦至极点。

店小二端上菜来,是热面与小酒,他附耳提醒道:“客官,这二位爷,可不好惹,他们押犯途中,杀人可是不计罪的,你可得小心哩。”

“快快吃完,上楼去吧,算小的求您了。”

店小二战战兢兢,这座承天客栈,时有官差,他也最怕官差。

特别是张龙赵虎一般,满脸凶相,一言不合的官差,说句不中听得,这些人便是叫他钻跨,他也不敢违逆。

“哈哈哈,谢啦。”李长笑谢了一声,不想让小二难做,便不再言语。

不过却留了半个心眼,隐隐感觉奇怪,他喝完小酒,吃完热面,上了楼去,大堂内只余张龙赵虎一行人。

那二人目送李长笑上楼,再不见其身影后,嗤笑一声,兄弟二人豪迈一笑,重重碰了一杯。

大口饮酒,大口吃肉,如此生活,如何不快哉,不一会,那酒喝了尽了,二人尤不尽兴,洒三四枚铜板落地,高呼道:“小二,再来三坛。”

酒衣上头,晕乎晕乎,店小二慌忙跑来,跪趴在地,一枚铜板一枚铜板捡起,置于手中细数,脸上不由惨白。

犹犹豫豫,战战兢兢,才是说道:“大爷,四…四枚铜板…不…不够。”

“谁是你大爷!”

赵虎一脚踹了过去,店小二直飞三米,又滚数圈。

赵虎啐一口口水,面色涨红,是酒品恶劣,又酒上心头,“你这孙子,我还不要呢。”

店小二从地上爬起,抹了抹眼泪,腹中绞痛,连连跪地磕头。

那被羁押的犯人,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怎料便是这番细小动作,也被张龙察觉,砍刀出鞘,用刀背打在其大腿上。

那暗劲投入肉里,痛觉一点点缓上心头,张龙骂道:“你是个甚东西,也敢摇头?”

“我这一击,到夜里才疼,得疼上三天三夜,你啊,啧啧啧,可有得好受喽。”

犯人牙齿紧咬,被糊住的脸,看不清神情,唯有那双眸子,尽是痛苦之色,大腿在微微颤抖。

并非肉在疼,也并非骨在疼,而是筋在疼,那疼难以言明,但她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还不快去拿酒来!”

赵虎一瞪眼。

店小二哪里还敢反驳,便是酒钱不够,自己垫付,也不敢多言二字。只是想到此,又觉得委屈,走到后厨,才敢用衣襟擦泪。

大家都是娘生爹养,凭什么有些人,便呼来喝去,有些人却只能受人欺凌。

尽管想不明白,但现实的残酷,让店小二不敢怠慢,忍着腹中剧痛,也是抱起三坛酒,向外走去。

刚出后厨,却见一笑脸,是刚刚那白衣,店小二阴霾少了几分,许是店小二这伙计,低贱,平日少有笑脸相迎,打骂训斥居多。

那俊人儿的笑脸,又霎是好看,春风和睦,平等相待。

他捂着肚子,说道:“回了房,想了想,还是饿得慌,没办法肚量大,待会能否再给我送几盘菜上去?”

“好的客官。”店小二点了点头。

“钱先付了。”李长笑笑道,将二十几枚铜板,放在店小二手中,想了想,又言道:“若那二人,再想吃些什么,少的钱我补了,算我借给他们的罢。”

“你可莫要再与他们争了。”

店小二一愣,“客官你这…”

李长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了楼,既是借,那便要还的。

第474章 剥名之刑

“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慢?!”

店小二搬来三坛酒,刚放在桌上,便被赵虎掌掴一脸,掌印通红,带点点血丝。赵虎声色俱厉,再搭配那方脸精光目,瞪得人心底生寒。

店小二说,是特意挑了三坛好酒给二位爷,听到奉承之语,赵虎面色这才缓和,让店小二快快下去,莫要碍了兄弟二人的眼。

这二位官差身材高大,虎背蜂腰,气场极强,且真杀过人,那杀威棒两端,镶有铁边,带有尖刺,那刺上有血迹干涸。

再看那张龙大砍刀,凶性不弱丝毫,刀身红白混杂,沾有腥臭,似刚砍人脑袋,火光衬着刀光,刺得人脖颈生寒。

二人朝那一坐,便是比恶鬼更恶,比厉鬼更厉,什么妖魔鬼怪,自上一边去,莫来挨边。

兄弟二人把酒言欢之时,全身罩于黑袍的犯人,强忍大腿抽疼,一动不敢动,似雕像一般,立在二人身侧。

店小二回到后厨,端三两份小菜上了楼去,轻轻敲开李长笑客房。

李长笑接过小菜,放在桌上,笑问道:“一起吃点?”

“啊?”

“没事的。”

李长笑把店小二拉进房中,给他一份碗筷,随后自顾自的斟上一小碗酒。

夹两口菜,送入口中,让店小二不用拘谨。店小二也大胆了些,夹了一片肉,抬眸看白衣,见没露出不悦的神情,才缓缓送入口中。

这一过程,他看白衣已有十余回不止,忐忑不安,又口欲难忍。直到吃几口肉,又喝几口酒后,才逐渐大胆起来。

“兄弟,在这干多久了?”经过一阵寒暄,李长笑问道。

“已有七八年。”店小二回道。

李长笑又问道:“平日官差可多?”

“十天半月,便能有一回。”小二掰着手指,盘算片刻,回道。

稍顿片刻,他又道:“大约是七年前左右,那时流放犯人可多了,三两天就一个。”

“而且都是些,原本见不到的大人物。”

李长笑略感兴趣,深挖此话题。

店小二开了话茬,又对李长笑颇有好感,便继续说道:“那时似陛下登基,严查贪官污吏,好多人涉及,流放都算好的,杀头都有不少。”

李长笑问道:“既严查贪官污吏,那二人为何还敢如此嚣张?”

“客官,你有所不知,那官吏一但出了皇城,天高水远,还能管得着不?”店小二言道。

“况且这次押的,可是要犯!那押差难免嚣张。”店小二左右环顾,压低了几分声音。

“怎么说?”李长笑问道。

店小二夹一块肉,细嚼慢咽,体会那独有的肉香,“您没看到那犯人的装扮吗?”

“身披黑袍,脸糊污泥,这是朝廷最高级别的押送犯,下场十分凄凉的。”

李长笑为店小二倒满酒碗,店小二大饮一口,继续说道:“那黑袍叫遮身袍,一但穿上,男女莫辨,那脸泥名为糊脸泥,沾之皮肉,清水洗不去,终身结于脸。”

“你看那犯人,终身如此,何不凄凉?”

店小二又道:“此乃最高流放之刑,名为‘剥名’,乃是陛下上台后,为惩戒贪官污吏,发明的刑罚。”

“那时天下尚且纷乱,一口气惩办贪官太多,有一些势力,暗中劫杀流放队伍,解救流放官员…”

“为此,女帝命人糊其脸,裹其身,再戴脚铐,慢慢体会那沿途的疾苦,慢慢领略那众生之艰难。”

“而一但如此,就仿佛将人的名字,性别,地位,都剥夺了去,从此便只是犯人。故此刑罚,取名为‘剥名’呼。”

店小二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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