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
众皇子小声议论,眼中尽是惊色。
便是李天余与李天霞,也是满脸骇容,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点,他二人都已经做好,揽下重任的打算了。
李天余悠悠一叹,道:“看来父皇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李天霞点头,“我记得曾经有两个妹妹,死在了青域百山洲,听说是遭受暗算,死在了某个中势力的手中,第二天,父皇便将那中势力灭了。”
李天余闻言,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件事,不过我与那两个妹妹不熟,知道这事时已经是十年后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这倒还真像是,父皇能做得出的事情。”
在李天余的印象中。
李山河是顶天立地的仙朝君王,是霸道无敌的存在,覆灭在他手中的势力,不计其数。
李天霞说道:“此事是真的,我了解比你早,是事情发生了两年后听说的,我还记得,被灭的势力,名叫:‘阙宗’。”
李天余又道:“仅是死了两个,父皇就如此震怒,那李长笑一连杀了五人,外加一位周贵妃,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
偏远小城的某座酒馆。
今日来了一个客人。
身穿白衣,右腰悬一柄长剑,左腰挂着两个酒葫芦,还有一个绿色的囊袋。
好似是一名江湖剑客。
这位客人一进门,便四处打量了酒馆的环境,还算清幽,酒馆地处偏远,隔壁是一片竹林,那竹子细而直,绿如翡翠,一看便知并非野生竹子,而是人为栽种的。
世人喜爱用竹子形容君子,故李长笑猜测,这家酒馆的主人,应该是一名极有学问之人。
再看酒馆环境,与那竹林相比只能说是一般般,通体原木打造,虽能看得出,打造之初花费了不少心思,但随时间流逝,雨水冲刷,太阳照晒,虫子啃咬,已经渐渐发生了腐败。
估计再过几年,便要塌了。
李长笑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透窗看去,恰好能看到那片竹林。
此刻正是冬季,因为这酒馆不挡冷,故很少人来,不然以此座之风景,恐怕是轮不到李长笑了。
小二送来了酒水,李长笑顺势提醒他这酒馆快要塌了,最好近期就修缮修缮,或是干脆重建,可别等真塌了,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小二连连点头,告诉李长笑,掌柜有事情,今天不在店里,等掌柜回来,自己再和他说一下。待小二离去后,李长笑自顾自的热起了酒来。
除了酒水外,这家酒馆还会提供一个,放碳的小炉子,以及一些花生米、橘子、甜糖……售价也不高,才半两银子……好吧,其实算贵了,只是李长笑这人,天生就是个钱漏子,花钱大大咧咧,导致钱财的流失速度,总是比别人快得多。
李长笑先是点燃了黑炭,再将那一壶子冷酒,放在炉子上,慢慢温烤。
这个过程,也顺带暖了暖手,他将花生米、橘子、甜糖也放在炉子上温烤。
这时。
天上下起了大雪。
天气又冷了几分。
店小二从后房走来,见这天气怪冷的,问李长笑要加碳否,李长笑摇了摇头,谢过了店小二的好意,一个人静静坐在大堂,呆呆看着炉子里的火星。
很快。
酒壶里的酒有些热了,他已经能隐隐闻到酒香了。
但还不够,还得再热一些。
李长笑掰开花生米,边吃边等,这家酒馆的花生米其实不好吃,个头干瘪瘦小,嚼在口中竟有些“柔韧”,口感简直糟糕透了。
那一小撮的热花生米很快便被吃完,李长笑将残留的花生壳,轻轻扫到手中,放进炉子里,算是添上一把火,炉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烧得更旺了,酒气实已经够热了,酒气升腾,酒香四溢。
李长笑有些期待,这酒闻着倒是挺香的。但他没喝,而是掰开了橘子,将那热橘子也一瓣一瓣送进口中。
他拆开包裹着甜糖的油纸,本来突发奇想,想投进酒中一同去煮,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今天不适合。
改天再试试这样吃会如何。
他将甜糖喊在口中,也就是这时,酒馆的大门,又被另一人推开了。
是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男人。
腰杆直挺,贵气逼人,一进门便左右环顾,随后视线锁定在了靠窗位置的李长笑身上。
那店家小二感到诧异,这大冬之日,来一位客人已是稀奇,店小二甚至觉得,那客人脑子有毛病,可怎的又来了一位?
而且这位客人,看起来可不太得了啊!
店家小二不敢怠慢,刚想上前招待,却又不自觉的觉得腿软,心底直打颤,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而那华贵的中年男子,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李长笑。
就在店家小二茫然失措之际,那坐在角落的白衣剑客,却是突然出声了,他喊道:“小二,你帮我去西街边的肉铺子,打二两牛肉来。”
店家老二如释重负,他不知为何,自己松了一大口气,他接过剑客丢来的一袋银子,打开一看,道:“客官,这这…银子也太多了吧?”
“多的全当酒钱。”李长笑洒脱一笑。
那店家小二闻言,不敢多问匆匆离去,一出了酒馆,合上房门,便立刻向远处跑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心惊肉跳之感。
而此刻。
靠窗的位置上。
李长笑拿起那早已热好的浊酒,倒在两个杯子上。
那朝他走来的中年华贵男子,眉头一皱,并未有丝毫入座,“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李长笑小酌半口,“你的那股杀意,可是让我做了好几天恶梦。”
李长笑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啊。”
“我挺意外的,想不到你竟然会亲自出手,恩……”
李长笑看向华贵男子,捏着下巴,由衷说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那华贵的中年男子,自然便是凌天皇朝的君王:李山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山河一国之君,巅峰时的合体期修士,只要他愿意,肯付出一定代价,寻一个人,不难。
李山河面无表情,喜怒看不出丝毫,尽管李长笑已经能感受到,这位自己的生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李山河声音平淡道:“你自裁吧,你毕竟有我一点血脉,若是我出手,你会很惨。”
他已经在压制着杀意了,一身威压,如山岳般压在李长笑身上。
那是凌天皇朝四百余位皇子皇女,都畏之如虎的威压。
而此刻,李长笑独自承受,面色不变。
不仅如此,眼中还出现几缕嘲弄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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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追杀,躲藏
一个仙朝的经营,其实比仙家势力门派要复杂许多,为帝者,需要统筹仙凡,需要人心所向......往往受到诸多限制,而且修行速度,比起那些不理世事,一心求道的山上仙人,要慢得许多。
但好处也是有的。
享受万民的拥戴,坐拥海量的资源,以及国境之内,巨额的战力加成。一个庞大的王朝,一旦建立完成,在这天下站稳了脚跟,那便能屹立很久很久,许多仙家的势力换了又换,新老交替,而皇朝却很少如此。
那些仙家势力,也不敢轻易针对仙朝之主,会有诸多制约,国运反噬便是其中一个因素。
李山河巅峰时期,修为是合体初期,他身为一朝之主,享受国运加持,战力增幅,但凡是国土境内,同是合体境的其他修士,无人敢来犯。
而合体之上的大乘期,一共也就那么几人。
只是百年前的埋伏,终究是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已经不复从前,境界早便跌落了。
此刻。
那间偏僻的小酒馆内。
气氛沉默。
李山河以威压压之,那双天下间最威严的双眸,就如此静静的看着李长笑,让其自裁在此,是他念及那一点血脉。这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
而李长笑却在悠闲的喝着温酒,觉得有些好笑,正如他从不把李山河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李山河也从不承认这层关系。
“你贵为天子,万万人之上,拥有无上仙资,而我出生既凡人,何来你的血脉?”李长笑淡淡道。
“即如此,后果你自承当。”李山河道。
言语间,整个酒馆,被碾压成了齑粉,而李长笑也在这一刹那,口鼻流血,毛孔溢血,刹那沦为了血人,龙威几乎化作了实质。
“恩?”
李山河轻哼了一声,本以为仅是这一招,就能够将这贼人压为肉泥才对,却不料对方还未死去,觉得奇怪。
而他又怎知,若不是李长笑进入梦游状态,身体的恢复力拉到了极致,刚刚那一刹那,的确已经化为了肉泥,他的身体,便是在不断的摧毁、重铸,每一刻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只道是不愧是顶级强者。
然而这时,李长笑却是长剑出鞘,朝那李山河斩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也是这一剑,将那本就可有可无的一缕血脉联系,彻底斩断。
这一剑,李长笑已经用出了全力,大梦剑意用到了极致,然而还是被李山河两指轻易捏住,这是绝对的差距,难以弥补的差距。
“区区元婴期,也敢向我挥剑。”李山河右指捏着剑尖,左掌轻轻向前一推,顿时无形气浪席卷而去。
李长笑的皮肉,在这股气浪下,被寸寸剥离,持剑的右臂,更是只余下森森白骨,十分骇人,最后咔嚓一声,那只余下白骨的手臂彻底断裂,而他残留的身躯,被气浪裹着这,倒飞了出去。
寻常修士硬接这一掌,已然十死无生,李山河十分冷漠,脑海中回忆起李天兰、李天景的死像,故此他特意用了“刮骨掌”,正如他所说,刚刚让李长笑主动自尽,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绝对不会允许,今日过后,这人还活在人世!
李长笑最后砸在一棵树上,白衣破碎,狼狈不堪,他用仅存的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身体上的剧痛,并未让他神色如何变化,事实上这些年来,他早已经习惯这种痛苦,每一次的逃生,几乎都会如此。
这“梦游”状态,可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生死关头,忍着剧痛强迫自己入睡,一点一点练就出来的本领!
如此行为,怎能不算是一个狠人呢?
李长笑冷道:“我即便只是凡人,亦敢向你挥剑。”
李山河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收回你这条狗命。”
从始至终,他眼中的杀意,都不曾丝毫减弱,从他踏出宫殿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宣告李长笑的死刑了。
话音刚落,李山河右手一握,君王气概尽显,天地山河好似他的掌中之物,任由他差遣,天地倒转,山河倒悬,而李长笑置身其中,分不清天与地。
当真恐怖如斯。
这等伟力,骇人听闻。
李长笑身影一闪,忽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嗯?”
李山河愣了一愣,竟察觉不出丝毫这逆子贼人到底是如何消失的!好似是瞬间转移,却也不是。
他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自己的那几个可怜的孩儿,死在这贼子的手上,并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