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之国 第233节

  但这样的行为激起了塞萨尔的愤怒,在迎接第三个挑战者的时候,他的力量甚至大到掀翻了马匹和马匹上的骑士,之前的两位骑士虽然筋断骨裂,但至少没当场丧命,这个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他的坐骑直接压在了身下,如果只是骨头断裂,或许还有痊愈的机会,但教士奔过来后,很遗憾地宣布,因为半截断掉的肋骨扎入了他的肺部,他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这个消息让帐篷中等候着的挑战者都不由得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朗基努斯的兄弟之一跳了起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自己的长兄丢出了一袋金子,“这里是一百个金币,只要你们上场就是你们的,无论我们是输了还是赢了,当然赢了的话,承诺给你们的报酬也一样给。”

  他们犹豫了,何况国王的侍从已经前来催促——这不是娱乐性的比赛,是实打实的赌上了名誉和性命,可不是想叫停就叫停的。

  第四名挑战者上场了,他被塞萨尔击飞出去,又被自己的马儿拖拽了一段路,头部受伤,手臂骨折,搬回帐篷后没多久就死了。

  而之后的几位挑战者也是如此,倒数第四个上场的正是布雷斯特领主的长子。

  他一直惊惶地询问着扈从:“你说他已经感到疲惫了吗?应该吧?他面对的是这样多的骑士,而且几乎个个都曾是受到了天主赐福的人。

  他曾经见过这些叔伯们驱策着骏马,挑起野猪,砍倒敌人,他们气势汹汹,仿佛撞上石头粉碎的也只会是石头,对方却只有……脆弱的血肉之躯,而且这样不停歇的挑战,他也应该会感到累了吧。

  骑士们所用的长矛可不是那种轻飘飘的玩意儿,何况还有马匹的速度所带来的巨大冲力。

  这位长子也确实不辜负他父亲的期望,他得到的眷顾也是最好的,即便是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可以看到他身上圣光闪烁,他也是第一个没有在塞萨尔的撞击下丢下盾牌的人,他们往来反复,教交手了两次。

  但在第三次交锋结束后。走出一段的长子突然立即折返,手中更是多了一柄短斧,一直关注着塞萨尔的鲍德温第一个发现,立即他的位置上猛的跃了起来。

  但塞萨尔并不是目标,短斧砍向的是卡斯托,卡斯托的身上并没有甲胄,只有绚丽的马衣,如果被他砍中,卡斯托非死即伤。

  但如他想象的不同,他才挥起短斧,卡斯托就如同背后长了眼睛般地高高撅起后蹄,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硕大的马蹄猛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一下子便让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他圆睁的双眼摔了下去,当即毙命。

  布雷斯特的帐篷发出了悲愤又哀伤的叫喊声。

  “不,我不去!那就是个魔鬼。”布雷斯特领主的次子高叫道,如果长子还活着,布雷斯特领主或许还不会强迫自己的次子继续战斗,但不说他是否愿意,如果在此时退缩的话,就算是没死,也等于死了。

  “马上去!”布雷斯特领主厉声喝道,“不然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他蹭地拔出了短剑,而他眼中的疯狂则表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次子去了,然后又一阵熟悉的欢呼声,帐篷里一片死寂。

  现在帐篷里只有幺子了,他祈求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够跪在埃德萨伯爵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后无论是去死,还是去修道院……“您只有我了!只有我了!”

  “他已经和十一个骑士战斗过,”布雷斯特领主诱导般的说道,“你是第十二个人,孩子,说不定对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只要你轻轻一敲,他就会从马上掉下来了呢。

  他的长枪也该折断了,他的盾牌也该碎裂了,或许只要最后……那么一下,你是多么的幸运,你的叔伯和兄长已经承担了所有的代价,最后的果实就在你面前,只要你伸出手去,孩子,就能把它摘到手。

  是的,所有的东西都会是你的,无论是布雷斯特还是新的领地。”

  在布雷斯特领主的催促下,幺子不得已地走到了帐篷边,他曾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的叔叔,哥哥被打下马,即便没死,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们不可能再上马作战了,同时失去的还有他们的名誉以及国王的信任——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和这个人作对,是他的父亲太狂妄了。

  是的,他父亲只有他了,但就算不论他哥哥留下的那几个孩子,布雷斯特不是还有一个男性成员吗?

  他走出帐篷,在众目睽睽下,他并没有上马,是直接走向场地中央,并且跪了下来,请求塞萨尔和他小叔叔的宽恕。

  他看着那匹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的白马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些血迹有新有旧,有深有浅,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它们并不属于这匹马,以及它的主人——即便没有求来圣人的眷顾,他依然可以接受他们的轮番挑战,他的父亲之前的设想一个也没能达成。

  他的胜利毫无瑕疵。

  “请您饶恕我。我发誓,今后我就是您的仆从,随便您怎么处置我,或者是放逐我,我都不会有丝毫怨言——这是我唯一能够向您缴纳的赎金,殿下。”

  “你是最后一个了吗?”

  “最后一个了。”小儿子提心吊胆的回答道,随后他便听到了从上方发出的笑声。

  “不,你不是最后一个,不过我接受你的求告,到一边去吧。孩子,我从不赞成罪魁祸首因为所谓的谨慎能够逃过一劫……不过在此之前,回答我,你愿意去做一个修士吗?”

  “我愿意。”

  “为此你愿意舍弃之前的一切。”

  “我愿意。”

  塞萨尔点点头。

  作为裁判的香槟伯爵都要宣布胜利者了,塞萨尔却用眼神阻止了他,塞浦路斯的领主没有下马,而是重新从扈从手中接过了长矛和盾牌,他在自己这方的帐篷前静静地矗立着,举起长矛,直指布雷斯特的帐篷。

  “出来吧,布雷斯特。”

  许久之后,穿戴上盔甲的布雷斯特领主神色疲倦地走了出来,但没有放下面甲,“我已经老了。”

  “骑士即便老了,也是个骑士。”塞萨尔无情的回答道,“骑上你的马,举起你的长矛和盾牌,让我们完成这场决斗。”

  “你已经杀死了我的弟弟和儿子。”

  “他们因你而死,现在应当偿还这笔债是你。”

  布雷斯特领主再次看了看站立在场边一言不发的幺子,对于生命的渴望再一次升起,但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的扈从竟然为他拿来了长矛和盾牌,“你们怎么可以背叛我?”

  扈从沉默不语。事实上,他与布雷斯特领主也有一些血缘关系——是的,他是前一位布雷斯特领主的私生子:“上马吧。老爷,”他一如既往的诚恳说道,“别太难看了。”

  叫别人去死的时候,布雷斯特领主没有一丝犹豫,但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又浑身颤抖,几乎动弹不得,但他的扈从硬是把他架上了马,观众们的视线和讥讽,又让他不得不驱使着马匹,迈起步子。

  最后的时刻到来时,他终于迸发了原先蕴藏在躯体内的那股凶性,他大声呼叫着圣人的名字,又呼喊起法国骑士们的口号,“为了国王!为了国王!!为了国王!!!”他大叫道,一声比一声高亢而又疯狂,他可能从不曾有过这样的魄力与雄心,以及随之提升的力量。

  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可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但一切在下一刻便戛然而止,塞萨尔的长矛穿过了盾牌与手臂的缝隙,径直命中了他的喉咙。虽然那里有护颈片和链甲的遮挡,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仰倒,飞得很高也很远。

  落在地上之前,他的眼前就已经是一片黑暗,最后听到的是人们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这固然是不合规矩的,却叫人觉得畅快淋漓。

  他甚至听到了腓特烈一世的大笑声。

  以及那个年轻的塞浦路斯领主对曾经被他视作“障碍”与“累赘”,最小的弟弟说的话。

  “你自由了!朗基努斯!”

第339章 布雷斯特的终结

  “布雷斯特家族完了!”

  一听到这个兴高采烈到有着鲜明特征的声音,正靠在浴桶边与塞萨尔商议,是否该将一些买卖交给雅法女伯爵来管理的鲍德温就忍不住按住了额头——塞萨尔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当儿,理查已经昂首阔步的冲了进来。

  鲍德温定期沐浴——是为了治疗他身上的病症,所以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几乎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搅他——塞萨尔在这里是为了给他做检查,擦药……也可以借机讨论一些不是那么重要但也需要商榷后才能决定的事情。

  只是侍从并不敢阻拦理查,除了君王的身份之外,他还是鲍德温和塞萨尔的朋友,以及这次十字军东征的统帅之一,而这些虚弱无力的告饶和哀求根本不会被理查放在心上。

  他走进房间,便看到塞萨尔正在忙碌于指挥仆人们架起屏风,“老兄!”他嚷嚷道,“我来见的难道是个公主而不是一个国王吗?

  何必如此害羞!如果换做腓力,他甚至会邀请我一同入浴!”

  需要特别说明一点的是,此时的人们,无论是农民还是皇帝,对自身的隐私并不怎么看重,大街小巷你都能看到随意便溺的人,有时候男士与女士们寻欢作乐,也只不过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或是以斗篷遮掩——这还是教士们一再三令五申的结果。

  毕竟在一百多年前,哪怕是拥有城堡的领主,他和他的妻子、孩子也是和宾客、骑士们一起睡在大厅里的。

  如理查这样的上位者,他们更是时常与人“坦诚”相见,哪怕他们正在“祈祷”或者是全身赤裸的浸泡在浴桶里,甚至便溺的时候也会召唤官员谈话,这种行为不是折辱,甚至可以被视作一种特殊的爱宠和亲近。

  “你知道的,鲍德温与其他人不同。”塞萨尔亲自绕过屏风拦住了理查,并且半强迫的按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好,“我叫厨房给你端蛋糕和葡萄酒来。”他像哄一个孩子般说道,

  理查显然很不满意他这种打发人的方式,“我可不是什么胆小鬼,“他叫嚷道,“何况即便是天主给予他的试炼,他也已经快要通过了,不是吗?”

  他虽然醉心军事,对国政毫无兴趣,但麻风病是每个君主都要警惕的东西,更不用说鲍德温被这种恶性的疾病所缠绕的原因着实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君主们必然会提起应有的警惕。

  教士们也曾教过他有关于麻风病的知识,就他所知,在出现症状之后,病情的发展往往会非常迅速。

  一开始只是皮肤起红斑、丘疹,最后是四肢水肿,而后是麻木,渐渐的,病人的皮肤会产生大片的凹凸不平,毛发脱落,耳垂与嘴唇变得肥厚,面颊的皮肤和肌肉也会鼓起,甚至出现赘生物。渐渐的,他们的骨头也会变得疏松,很容易折断,难以自如行动,溃疡和肿胀更是时有发生。

  而且……理查不由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风,这些症状同样会发生在对于一个男性最为重要的器官上,因此得了麻风病几乎就注定了不可能有后裔。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很喜欢鲍德温,却不可能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的原因。

  琼安已经吃过了无嗣的苦头,他实在不愿意她遭遇第二次厄运——但要他如那些臣子们一再劝诫的那样,远离鲍德温,以免染上麻风——理查却不以为然。

  除了他最担忧的那点之外,鲍德温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可怜人,他依然是一个能够提得起长矛,飞身上马,并且率领着他的军队抗击撒拉逊人的英雄。

  而接近他的那些人,从和他时间待的最长的塞萨尔,到现在服侍在他身边的贵族和仆从都不曾有人说染上了麻风病,既然不是惩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考验了。

  在教会的书卷上留下名字的圣人,哪一个不曾受过病痛、伤残和死亡的折磨?正是因为他们在这样的迫害下,依然表露出了无穷的勇气,才能被人尊奉与跟随。

  此时另一个想法又从理查的心里冒了出来。如果鲍德温真的以他的虔诚与纯洁证明了他的无辜,那么他是否能够成为在耶稣基督离开后,第一个痊愈的麻风病人呢?

  想到这里理查,甚至想要跑到屏风里去看一看鲍德温现在的情况,但他还未付诸行动,一股温柔的力量就把他推开了。

  他听到了鲍德温的笑声,“抱歉,理查,你还得等一会。”鲍德温说道,换做别人,他或许会愠怒,但换做理查——这家伙只是没把那些礼节和禁忌放在心上罢了。

  那些英国人和理查在琼安公主婚事上迥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也不会让鲍德温愠怒,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在九岁那年他就做好了进入修道院的准备。只是命运弄人,他的父亲终究没能拥有第二个儿子,而他死去的时候,身边只有鲍德温,他必须接过父亲以及祖辈交托给他的权柄,还有整个十字军以及亚拉萨路。

  甚至在一年前,他还在期望塞萨尔的儿子,如果事情不如他们所预期的那样顺遂,在大臣们的请求下,他甚至会被迫接受希比勒和亚比盖的孩子也说不定。

  但为什么要说是一年前的想法呢?

  鲍德温从浴桶中抬起双手,他的左手是最早显露症状的,麻木感始终挥之不去,但麻木感也是有轻重的。至少鲍德温可以清晰的分辨得出来——才被发现染上麻风病的时候,他就像是戴了一只羊皮手套,后来则是厚重的牛皮革。

  他的病情曾经有两次较大的起伏,一次在希比勒怀孕的时候,一次则是在伯利恒出现了瘟疫时,那段时间他几乎日日难以安枕,白天还要去应对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各怀心思,争执不休的大臣们,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左手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而他身上的红斑已从背部的少量斑点迅速的蔓延到了腰间、脖颈和面部。

  之后哪怕塞萨尔凭借着自己以往的善行得到了民众的支持,得以从阴谋中逃脱,他还是陷入了高热,过多的热量引起了溃烂和肿胀,那也是塞萨尔第一次给他做了药物注射。

  注射器是塞萨尔给那件他从未见过的器具起的名字。

  它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大型的放血针,但又很像是一个缩小的灌chang工具。

  接受了治疗后,他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去,只是之后他不得不回到亚拉萨路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新的药物提取液送到了圣十字堡。

  可以说,那时候鲍德温想都没有想过痊愈这两个字,他觉得无论是忍耐那些粘稠的药膏,还是受那些苦涩药草的折磨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他再坚持几年,至少支持塞萨尔重新打下埃德萨,无论他能不能与鲍西娅有一个男孩儿,挚友都算是有了一个真正的立足之地,他也能安心的等待着天堂的大门向他敞开。

  但看看现在的他吧,他的左手依然与右手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原先的迟钝和麻木已经消失了,他甚至觉得,他现在的症状要比最初的时候还要轻微,他甚至可以凭借着左手的食指辨识出胸针上那些细微的浮雕印记,来判断那是一个怎样的画面或者是故事。

  而在药浴、口服药草以及注射三管齐下后,那些溃烂的部分已经愈合了,痈肿也萎缩了,他的身体重新变得轻盈起来,晚间时不时的低热也很久不再有了,他甚至能够在浸泡药浴的时候,尽情享受温热的水波拍打在身上的感觉。

  “说说吧,理查,”他饶有兴致地喊道:“布雷斯特怎么了?”

  理查这才想起来,他正是听了布雷斯特的事情,才匆匆跑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的——不,对于两位国王,一个专制君主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好消息,但可以把它当做一个饭前的笑话听听。

  布雷斯特是不可能没有的,他是布列塔尼大公分封给麾下臣属的一片领地。

  但这片领地上已经没有能够为大公效力的人了。

  塞萨尔觉得奇怪:“我记得我应该……”他蹙眉回忆着,他并没有如一些嗜血的骑士那样在对方跌下马后继续用长剑与匕首了结他们的性命——虽然他也没有手下留情就是了。

  毕竟这并不是一场观赏性的表演,而是如同战场一般血淋淋的厮杀,失败者不但会失去自己的性命,还会失去自己的荣誉。

  就像是现在的布雷斯特领主和他的弟弟、儿子和骑士。

  “别提了,现在已经没有布雷斯特领主了。”

  他死了,并且死得异常耻辱——人们都看到了他的胆怯与无能。

  “其他人呢?”

  “他最大的弟弟是第一个被你摔出去的,他折断了好几根骨头,最严重的是臀部那里的一块。”理查比了个手势,塞萨尔马上就猜到了,那个位置应该是盆骨骨折,也就是髋部骨骼结构因为外伤导致的断裂。

  那个骑士是在飞驰的过程中被他刺穿了斗篷并且挑向半空的。因为是向后倒下的,他无法保护自己,身着沉重的盔甲,以及他本身的体重也很可观——确实可能发生这种情况——若是在他的世界里,这个人可能还能生还。

  但在这个世界里,教士是毋庸置疑的只治标不治本,他们的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即便他们想要治疗也无法治疗,只有少数人才能够理解人体器官的位置分布以及血液的概念。

  即便如此,他们还经常会将血液和另外三种体液混淆——他们并不知道在血管里流淌的只有血液,脑(粘液)、肝脏(黄胆汁)和胃(黑胆汁)只不过是器官所分泌出来的一种液体罢了。

  虽然对人体而言,它们的作用也非常重要,但它们绝对不会存在于血液之中,人类也不可能通过放血来调整体液在人体中的比例。

  而且,盆骨骨折会引起盆腔内的脏器损伤,在另一个世界里这种情况也会变得非常棘手。

  理查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被搬回帐篷之后,一直在呻吟,抱怨,他的肚子奇怪地肿胀了起来。有经验的人说,他这种情况要和那些被马蹄践踏了的伤者很相似——而这些伤者他们的肚皮里会溢满了血块,就算是最好的教士在这里也没法救得了他——所以他死了。”

  而那位不曾获得天主赐福的骑士,他也一样被塞萨尔打了出去的,当即折断了很多根骨头,但真正致命的地方并不是来自于此,而是来自于先前断裂的那柄长矛,他,还有教唆他做这样做的人,原本是期望那些细小的碎片能够飞入面甲的缝隙之处,给塞萨尔或者塞萨尔的坐骑带来麻烦。

  可是就有那么一块又锋利又尖锐的碎片,在飞出去的时候,径直刺入了那个骑士的大腿,那个地方正是链甲袍子与链甲长袜之间的空白部分,这个地方只会在行动的时候才被显露出来。但就是那么巧,那块碎片不但击中了他,还切断了那里的血管。

  虽然此时的人们还不了解所谓的内循环是什么意思,但作为骑士怎么可能不知道各处要害所在?

  理查知道,若是割断那个地方的血管所导致的结果和割断喉咙也差不多,但那个碎片着实太小了,引起的疼痛也并不剧烈,那个老骑士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虚弱了,他在子侍从的扶持下蹒跚着走向帐篷,但还没走到就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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