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之国 第207节

  “塞浦路斯的鸽子——大人,拜占庭帝国的皇帝曼努埃尔一世所派遣的舰队正在往塞浦路斯进发。或许就在今天晚上,他们就会登陆。”

第311章 新生(上)

  教皇特使得意洋洋地站在总督宫的议事厅中。

  这里的人群分做了三个部分,最为泾渭分明的,莫过于身居主位的纳提亚,鲍西娅和簇拥着两人的官员和骑士——他们都是领主一系的。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则是教皇特使以及护送他前来尼科西亚的圣殿骑士们。

  而三三两两,伫立在他们中间的主要是塞浦路斯的贵族和民众代表们,他们神色各异却有志一同的三缄其口。

  这位教皇特使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他借由这张面孔与现在的亚历山大三世有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并且得以在这个年纪便身披红袍,在亚历山大三世发出大绝罚令后,他主动请缨接过了这份看起来有些危险的差事。

  但真的危险吗?

  他并不这么认为,若不然他也不会去争取了——塞浦路斯的贵族们原本就只是一群被撒拉逊人吓破胆的懦夫,在塞萨尔的“七日哀悼”后,更是变成了一堆唯唯诺诺任由他人摆布的羔羊,塞萨尔若在塞浦路斯,他绝对会推辞掉这份工作。

  但这狮子已经被阴谋拘押在了伯利恒,无法回来。

  即便回来了,他也会被圣殿骑士和拜占庭皇帝的联军驱逐,现在留在总督宫中的就只有两位女性,一个是他的姐姐纳提亚,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妻子。

  前者不必说,只是一个在苏丹宫中做了了近十年女奴的卑微之人,这点世人皆知,教皇特使不屑的目光在纳提亚的身上掠过,想必她也和那些不贞的娼妇般,善于向任何一个所见到的男人谄媚。

  至于鲍西娅,特使的视线只在她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便也离开了。

  鲍西娅的容貌并不是现在的人们所推崇的,她粗野的就像是一个农妇。

  他心想到,尤其是看到对方那个大得出奇的腹部居然也不穿个紧身衣遮掩一下的时候,他一边在心中嘀咕着威尼斯女人果然放荡不羁,一边勉勉强强地宣读了教皇大绝罚的旨意。

  在这份旨意中,少不了教会人士常用的一些可怕词语,像是亵渎啦,地狱啦,无比严重的罪行啦,永无得到宽恕的可能啦——之后还有一些严厉的警告,警告这个罪人所有的友人,亲人和有着经济与政治往来的人,不得再接近他,也不允许他来接近自己,之前与他相关的所有契约和文书也不再作数,包括他之前的两桩婚事与骑士们对他发下的誓言,还有他对国王发下的誓言——说到这里的时候,特使格外加重了语气,并瞪着主位上的两个女人和她们身后的骑士。

  他仿佛在说,你们怎么还没有哭泣,下跪和哀求呢?

  还有那些骑士——你们都是十字军的成员,如何还能执迷不悟地为一个魔鬼做事?是想要下地狱吗?

  不过他最后还是记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你们也已经成为了魔鬼的女眷,撒旦的仆人,但若是你们是被欺骗的,被胁迫的。那么……只要你们现在便跪在地上忏悔,那么就能获得圣父的垂怜。”

  “圣父愿意宽恕我们?”鲍西娅疑惑的问道,她披了一件非常沉重而又厚实的斗篷,斗篷在胸前交叉,直达脚踝,掩住了她的双手和腹部。

  “是的,只有这个。赞美我主,赞美圣父,他是一个多么慷慨又仁慈的人哪?”特使真心实意的说道,完全不顾旁听的人都露出了作呕的神情,随即他又露出了一丝恶劣而又残忍的笑容:“你们要随着我去罗马,在一座修道院中忏悔你们的过错并接受教士们为你们举行的净化仪式,希望你们的祈祷与苦修,能够让你们洗清身上的罪孽,哪怕一丝半点也好。”

  鲍西娅笑了。

  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教皇特使的要求无疑是要她们成为两个人质,这些卑鄙的小人依然对塞萨尔以及支持他的人有着几分忌惮,同时鲍西娅身后还有威尼斯的丹多洛,哪怕丹多洛无法说动威尼斯的议会出动舰队,他们也能够就鲍西娅向丹多洛勒索一大笔钱。

  而且只要看教皇特使不善的目光落点,就能知道他们不会容许塞萨尔的孩子活着。

  这个孩子活着就代表着他依然对塞浦路斯、伯利恒以及大马士革,甚至于亚拉萨路的权利,“我明白了。”鲍西娅说。

  教皇特使矜持地点了点头,丝毫不意外这个女人最终还是屈服了,大局已定——被绝罚是一桩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如果她们依然坚持,要跟随着那个罪人的话,就是受人唾弃的女巫,从此只能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而后他看到那个“女奴”正俯身上前,为鲍西娅取下斗篷,他正要斥责她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要换衣服,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个罪人了吗?

  而他的怒意瞬间便凝固在了脸上,以至于看上去就如小丑般的滑稽。

  鲍西娅即将临产,肚子确实很大,但没有大到他所看到的那种夸张的程度。

  之所以斗篷下的隆起那样大,是因为她正紧紧的握着一柄十字弩,这柄十字弩未必能比参格拉弩弓威力强大,但在相距只有十来步的地方,这点差别足以抹消。

  教皇特使张大了嘴巴,他或许想要叫出自己的身份,又或许想要哀求,但一切都消失在了那声轻轻的“嘣”中……

  鲍西娅的射击技术是由她的祖父丹多洛亲自教导的,丹多洛甚至为她专门定制了一柄更轻盈和小巧的弩弓——这柄弩作为嫁妆跟着她嫁到了塞浦路斯,塞萨尔也从未制止过她继续这方面的训练,他还请了一个十字军中用弩弓用得最好的扈从来教导她如何精准射击。

  弩箭穿过凝滞的空气,陡直射入了教皇特使的咽喉,他抬起手来,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一手还试图将深入血肉的弩箭拔出,但他试了几次,最终只能如同待宰的鸡鸭一般发出咯咯的声音,血流满手,没能改变任何事实。

  几个呼吸后,他仰面跌倒,在最后的时光中,他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的圣殿骑士。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保护我?他无法理解。

  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明明已经屈服于教皇的指令了啊。

  他在彭代亚上岸的时候,掌控着这座城市的圣殿骑士团骑士总管不但亲自前来迎接他,还在他的面前屈膝下跪,亲吻他的戒指。

  他将这个圣殿骑士指给他的时候,还说他是圣殿骑士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一位,哪怕总督宫有一千个异教徒的士兵,也能够把他安然无恙的带出来,他才能如此放心地大放厥词,并且在骑士们的虎视眈眈下宣称要带走他们的两位女主人。

  他当然做好了准备,如果事情真的变得不可收拾,他也不是不可以跪下来求饶,甚至可以发誓说,一旦他回到罗马,就会尽力向教皇亚历山大三世陈情,好让他改变这个可怕的主意,撤回大绝罚令。

  当然,这只是他随便说说的,反正只要能够安然的退出这里,他什么都可以做——哪怕他们要求他光着尊臀去和魔鬼跳舞。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鲍西娅的回应竟然如此的迅速而又酷烈,而他身边的那位圣殿骑士居然连动都没动一下,甚至他身后的另外几个圣殿骑士将手放在剑柄上的时候,他还伸出双手,按了按,表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对方慢慢的揭开了面罩。

  “瓦尔特?”鲍西娅身边的骑士阿尔邦,也就是曾经跟随过约瑟林二世的诸多年长骑士中的一位惊讶的喊道,他和瓦尔特一起战斗过,而在约瑟林二世被俘之后,他还曾经找过瓦尔特,希望他能够说服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设法将约瑟林二世赎买出来。

  当然这个要求被拒绝了,但瓦尔特还是以私人的名义资助了他一点钱,让他过得不至于那么窘迫,但他们也有好十来年没有再联系了。

  纳提亚更是听说过瓦尔特这个名字,瓦尔特,若弗鲁瓦都是塞萨尔在圣殿骑士团中的朋友,在塞萨尔才来到亚拉萨路的时候,他们曾经在各个方面给予他不同的帮助。

  塞萨尔曾经说过,对于君王,教士和朝圣者来说,这两位骑士的品行还是可信的(对于平民和异教徒就很难说了),即便如此,在十字军中他们依然算是难得的“好人”。

  一旁的扈从接过了鲍西娅手中的十字弩,鲍西娅注视着瓦尔特,“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呢?”

  “我接受的任务只是将他安全的护送到尼科西亚,之后大团长可没说。”瓦尔特耸耸肩,

  无论是教皇特使还是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都认为瓦尔特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就应该懂得他们的意思——他暂时成为了教皇特使的侍从,要听从他的安排,服从他的命令,无论对方提出了怎样无耻的要求也要遵从。

  这位曾经被教皇特使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圣殿骑士歪了歪头,眯着眼睛对着地上的尸体咧嘴一笑,“小家伙,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随后他俯下身,扛起了教皇特使死不瞑目的尸体,往肩膀上一扔,就像是驮着一袋麦子似的,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议事厅,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敢于去阻止他的,或者说,不需要。

  瓦尔特的那句话,看似是对死去的教皇特使说的,但谁都知道他在对谁说话,人们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基督徒就变得更为复杂起来了。

  他们确实听说过塞萨尔有着极其崇高而又纯洁的声誉,在骑士中极受尊崇,而且之前他与圣殿骑士团中的两位骑士总管也有着不小的交情。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冒这样的险,任由他的妻子射杀了教皇特使,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原先的估算。

  鲍西娅落回座位,即便她经过训练,但她现在依然是一个怀胎十月并且即将临产的孕妇,这场刺杀耗费了她大量的血气——若是换做别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哪怕端个杯子都会累得气喘吁吁,她却杀了一个人。

  鲍西娅倒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但她举手拒绝了他人的搀扶。

  “那么大主教阁下,现在您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请求了呢?”

  塞浦路斯大主教神色凝重地从一处帷幔所遮掩的小厅中走出,“你确定吗?孩子?”

  “有什么不确定的?罗马教皇已经下了大绝罚,让我的丈夫,我以及我们将来的孩子,还有他的姐姐纳提亚蒙羞,即便我们并无任何罪孽在身,只为了他的一己之私。

  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基督徒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们不由得看向她身边的那些威尼斯人和骑士们。

  威尼斯人还好说,他们原本就只是迫于无奈才投靠天主教会的,这也是罗马教会对他们诸多不满的原因之一,甚至在政治上,他们依然更倾向于接受拜占庭帝国皇帝的统治,现在要他们改信并不是什么难事,倒是那些骑士们……

  而以阿尔邦为首的骑士们面无异色。

  没错啊,大绝罚令之下,被绝罚的那个人从此就被驱逐出了基督徒的社会,作为十字军骑士,他们当然也无法再为他献上忠诚,但基督徒不能与一个被罚出教门的人接触和说话,但和异教徒接触和说话却没什么问题。

  在叙利亚的时候,虽然他们一直在和撒拉逊人打架,却也不止一次的被塞尔柱突厥人、撒拉逊人和拜占庭人,甚至不知道什么信仰和出身的异教徒雇佣过,甚至以撒人的商队也雇佣过他们——只要他们手中有金灿灿的小玩意儿,他们犹豫过吗?

  一点也没有,只要对方不去叫他们劫掠和屠杀平民——这点阿尔邦一直很坚持,无论是基督徒还是撒拉逊人的平民,他很清楚,为非作歹就和野兽吃了人一样,只要干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味道。

  当然也不能去攻打基督徒的军队和城池。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不听从的。

  现在他们依然属于塞浦路斯领主,只不过这位领主从一个十字军骑士变成了一个拜占庭的紫袍贵族罢了。

  塞浦路斯大主教没有马上回答,他转而看向那些塞浦路斯贵族——一些人面露诧异,一些人紧蹙双眉,更多人……更多人却面露喜色?

第312章 新生(中)

  贵族与大主教的踌躇也在情理之中,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的舰队已经抵达了凯里尼亚,距离尼科西亚不过一日路程,而就圣殿骑士团们的态度,途径上的几座城市必然会完全不设防,他们的军队随时可能抵达尼科西亚的城下。

  而皇帝的理由也很充分,他们当初举行的是天主教婚礼,主婚人是亚拉萨路宗主教,婚书也是天主教形式的,但在亚历山大三世的大绝罚旨意下,他的妻子也只能算作与他私通,他们的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女。无论是之前的拜占庭帝国的公主安娜,还是现在的威尼斯总督的外甥女鲍西娅都是如此。

  鲍西娅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奇妙的笑容:“确实,我的丈夫曾与拜占庭公主安娜举行过一次天主教的婚礼,”她看了一眼大主教,“您现在可以说了。”

  说什么?塞浦路斯大主教完全不明所以。

  “他们也同样举行了一场秘密的正统婚礼,不是吗?”

  大主教呆住了,但不等他有所反应,鲍西娅便继续说下去。

  “我相信您的箱子里应该还保存着一份不经允许便不得公示的文书。就在那场为人们所承认的婚姻举行之后,拜占庭公主安娜又与埃德萨伯爵、伯利恒骑士以及塞浦路斯领主,在您的主持下举行了另一场正统婚礼。

  这场婚礼虽然没有之前的婚礼有着隆重的仪式和诸多的见证人,但也是在天主的注视下完成的,同样有着宗教和法律上的双重意义。”

  她的手搭在了早就放在一旁的一个匣子上。

  当时人们都没注意,以为那是用于一个用于庇护孕妇的圣物匣,或者是用来贿赂教皇特使的珠宝,鲍西娅伸手拨弄了一下锁舌,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打开它了,只能示意让纳提亚来,纳提亚替她打开那个匣子,并且将那份文书捧到了大主教的面前。

  大主教接过一看,简直就是难以置信,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发了疯,又或者是在做梦——他确实看到了一份完完整整的文书,正统教会所开具的婚姻契约,上面不但详细的写明了这对新人在何时、何地举行婚礼,主持人是谁,见证人有几位,他们又如何发了誓,订了约,最后还有他亲笔所写的祝福词,见证人的一栏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塞浦路斯的几位贵族。

  不仅如此,他还在见证人的一栏中看到了一个叫他心惊胆战的名字——西奥多拉.科穆宁,没错,这正是曼努埃尔一世皇帝事实意义上的嫔妃,以及他血缘上的侄女。作为科穆宁皇族的一员,她的签名与证词可以对抵任何质疑。

  这枚沉重的筹码恶狠狠地压在了大主教心上的那座天平上,“大主教?大主教?”鲍西娅轻声催问,“您需要我派人到大教堂去拿来您保存的那份契约吗?”

  或者您亲自去取?”

  塞浦路斯大主教感叹地抬眼望向主座上那两个女人,他可以担保,只要他一点头,无论是他派出的教士也好,还是鲍西娅派出的骑士也好,都会拿来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婚书。

  虽然塞萨尔现在不在这里,但改信本来就是只要当事人和接受改信者的一方一点头的事情,所有的手续都可以缓后再办。

  现在唯一能让塞浦路斯大主教犹豫的就是他是否应当接受拜占庭帝国皇帝的旨意,但一想到那份傲慢的旨意,他便气打不过一处来。

  他并不是由皇帝所委派的大主教,也不曾出身于君士坦丁堡的家族,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塞浦路斯人。

  而在这十几年中,他也看够了塞浦路斯人对皇帝的失望,以及整个拜占庭帝国的日渐式微,他们不需要无能者,但有能者也不会往他们这里来。而他们又时刻面对着撒拉逊人甚至于十字军的威胁,他们曾经将希望投注在大皇子阿莱克修斯的身上,然而阿莱克修斯用自己愚蠢的行为告诉了他们的期望有多么可笑。

  而他们的新领主……

  即便他曾为了安娜公主让整座塞浦路斯为之悲恸了七日七夜,但反对者既然已经被消除了,余下的人反而要安心得多,只要他没有表露出对血腥与悲剧的嗜好,一个刚毅的统治者反而是现在的塞浦路斯人最需要的。

  他之后的作为也确实说明他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好领主,不波及无辜的人,不横征暴敛,不强迫他们皈依,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让大主教在意的地方,也只只剩下了一点,那就是他的信仰——见鬼的他是个十字军骑士,一个天主教会的信徒.

  虽然不那么狂热,但他还是不得不防备着他将更多的利益交给基督徒,而非塞浦路斯人。

  但皇帝曼努埃尔一世就真的可信吗?

  西奥多拉能够探听到的消息,大主教也自有来源——他甚至知道是谁得到了塞浦路斯的总督职位——那是个平庸而又贪婪的小人。

  这不奇怪,若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一个善于平衡和治理的官员,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又如何甘愿接受皇帝的勒索呢,五万金币只不过是买来了这个官职,之后无论是贡赋和税金,他都要定时缴纳,不能够有一时延缓——皇帝还有可能进一步地勒索、敲诈。

  那么那位新的总督会如他们现在的这位领主,宁愿舍弃自己的利益,也不去损伤塞浦路斯的民众分毫吗?

  怎么可能?!

  他只有变本加厉地盘剥和压榨民众,以此来满足皇帝的胃口和弥补他的损失。

  而且就算是站在大主教个人的立场上,他也不得不考虑大皇子阿莱克修斯的事情——是的,他也是大皇子曾经的支持者之一,皇帝必然知道他们有意扶持阿莱克修斯来取代他。

  若是让那个新总督彻底掌控了塞浦路斯,他真的还能够安然无忧的做他的大主教吗?那时候他哪怕只是被放逐到修道院都算是好的了。更有可能是被那个皇帝派来宦官活活绞死,说不定他的这个圣职职位还能够卖出一笔钱呢。

  想在这里,他不再犹豫,一下子便抬起了头:“是的,正是这份文书,不用再取我的那份来了。

  他们确实在圣拉撒路大教堂中举行了正统教会的婚礼,并且得到了所有人的确认。”

  鲍西娅闻言,微微一松,但这只是个开端。

  “最后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诸位,威尼斯人的舰队已经出发,一周后就能抵达塞浦路斯,他们将会狙击拜占庭人的舰队——尼科西亚是一座巨大又坚固的堡垒,我相信支撑到那一天并不难,只要诸位能够与我的丈夫齐心协力,和衷共济。

  我的丈夫,塞浦路斯领主的宽仁与慷慨都是你们曾经亲眼目睹,亲耳听闻的……我在这里可以以我的祖父,我的父母,以及我腹中的孩子起誓,他将会皈依正统教会,并在之后公正地恩赏每一个愿意忠诚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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