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示意：“感谢您的时间。”
门轻轻合拢，办公室里只剩下贝塔和威斯顿。
贝塔转身看向威斯顿：“他们向来如此嚣张？就连和高桌会对话也是这种态度？”
威斯顿缓缓斟满两杯威士忌：“他有一点说得没错。”
将酒杯推过桌面：“在您成为吉安娜那样的统治者之前，他们不会改变态度。即便在高桌会内部，对待缺乏闪光点的成员，态度也是如此。”
他举起酒杯：“哪怕对方贵为长老席位。”
贝塔抿了一口威士忌：“做继承人比当杀手难多了。”
“这个世界就像个巨大的天平。”他缓缓旋转酒杯：“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从无例外。”
“当然，有些人总能得到比所付出的东西，多得多的回报。这就是特权的本质。比起那些在街头挣扎的普通人。”威斯顿举杯致意：“您已经足够幸运了，威克先生。您有特权，您的起点，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的终点了。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在这辈子，成为高桌会的长老席位人之一。”
贝塔笑了笑：“所以特权就像梅毒和艾滋，只能通过遗传和某些行为传播？”
威斯顿郑重地点头：“精辟的比喻。而且最讽刺的是，享有特权的人总是在抱怨特权带来的烦恼，可若真有人要剥夺他们的特权。他们第一个要消灭的，就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贝塔轻笑出声：“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有办法让我不再拥有特权。”
酒杯被轻轻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我的第一反应绝不是解脱，而是让你立刻闭嘴，永远闭嘴。”
威斯顿摊开双手：“您看，就连让反对者闭嘴这件事本身，也是特权赋予的特权之一。”
贝塔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我坐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讨论这种，够得上枪毙罪的哲学问题。”
威斯顿微笑着为贝塔续杯：“但您不得不承认，把讨论这种问题的人送上刑场，本身也是特权的特权之一。”
第176章 从来不拖欠尾款
贝塔推开办公室门时，意外地看到阿什莉和卡塔莉亚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人正头碰头地围着一本时尚杂志低声讨论。
不知从何时起，这两个女人已经不再针锋相对，反而亲密得像对姐妹。
听到开门声，阿什莉抬起头，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谈得怎么样？”
贝塔陷进真皮办公椅，疲惫地揉着眉心：“CIA的表态很明确，希望把我遇袭的事翻篇。”
“就这样？”阿什莉的眉毛微微挑起。
“不然呢？”贝塔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难道我该当场击毙那个特工？然后在纽约和CIA全面开战？”
他转动座椅面向落地窗，纽约的霓虹在他瞳孔中闪烁：“这里可不是电子游戏，我也不是无敌的主角，在美国本土和CIA硬碰硬.”
他回头看向两个女人，声音沉了下来：“我们都会死得很难看。”
卡塔莉亚将手中的杂志随意搁在沙发上，起身走到贝塔的办公椅后方，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
她稍稍用力，便将贝塔的后脑勺按在自己柔软的腹部，黑色真丝衬衫下的肌肤温热起伏。卡塔莉亚的手指探入贝塔浓密的淡金发，带着薰衣草精油香气的指尖，按压着太阳穴。
贝塔闭上眼，发出一声叹息。
阿什莉显然没料到这个亲昵的举动，她怔怔地看着卡塔莉亚的动作。方才姐妹情深的错觉消散，此刻她看这个女人又变得格外不顺眼了。
卡塔莉亚的手指穿梭在贝塔发间，那双手每一下按压都像在挑衅阿什莉。方才分享杂志时产生的短暂温情冰封起来，喉间泛起酸涩的醋意。
她死死盯住卡塔莉亚低垂的脖颈，但对方完全沉浸在这个动作里。卡塔莉亚甚至故意俯身，嘴唇贴到贝塔耳畔轻声说着什么，卷曲的黑发垂落在贝塔脸前。
透过发丝缝隙，阿什莉清楚地看见贝塔露出的轻松笑容。
卡塔莉亚的手掌顺着贝塔的头顶缓缓下滑，指尖用力揉捏肩颈肌肉。当她向前倾身时，身体若有似无地蹭过贝塔的后脑，真丝面料与发丝摩擦出细微声响。
这个动作持续得太过刻意，让正常的按摩看起来，越发带着一种古怪的感觉。
卡塔莉亚完全无视阿什莉冰冷的视线，专注地为贝塔按摩着紧绷的肩颈。
就在阿什莉涂着珠光唇彩的嘴角抽动，即将发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声叩响。
“进来。”阿什莉没好气地说道。
一名安东尼奥家的人走了进来。他领口别着家族徽章：“威克先生，有四名访客求见。领头的先生自称斯特林。”
贝塔轻轻握住卡塔莉亚的手腕，将按摩太阳穴的手移开：“带他们去会议室。”
贝塔在办公室里刻意等待了约十五分钟，才不紧不慢地走向会议室。
还未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富尔顿响亮的嚷嚷声，穿透隔音良好的门板。
“这他妈什么水果！”富尔顿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喊道，果肉碎屑从他嘴角迸溅出来：“老子只在小时候的农场里吃过这么带劲的，嘿麦克瑞！接住这橘子！”
麦克瑞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这果盘是给客人准备的！”
玻璃果盘被推得哐当作响，晶莹的葡萄在盘子里乱滚：“要是让人看见.”
贝塔推开门时，正好看见富尔顿把第三瓣橘子塞进嘴里，橙黄的汁水顺着他布满胡茬的下巴滴落，在昂贵的桌布上洇开深色污渍。
麦克瑞脸色铁青地试图抢过果盘。福尔迪在一旁尴尬地捻着耳机线，目光游离在天花板吊灯之间。只有斯特林安然坐在主位。
富尔顿悻悻然放开果盘，把手里剩下的橘子瓣全都塞进鼓囊的腮帮，像只囤食的仓鼠般蠕动着咀嚼，这才慢悠悠坐回原位。
麦克瑞沉着脸将果盘放回原处，水晶底座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盘子里原本精心摆放的水果塔已经塌陷半边，只剩几个沾着指纹的苹果孤零零立着。
斯特林说道：“我们是来收取尾款的。”
贝塔取出手机：“现在就转账。”
他熟练地操作着银行应用：“我从不拖欠尾款，尤其是你们的。”
富尔顿猛地咽下橘子，果肉卡得他喉结剧烈滚动。
他咧嘴笑时露出沾着橘络的牙齿：“嘿威克先生！CIA那帮杂碎没找你麻烦吧？”
他的手指兴奋地搓动着：“要是需要售后服”
麦克瑞的手肘顶在富尔顿肋下：“闭嘴。”
贝塔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转账完成的绿色对勾，在黑色界面格外醒目：“暂时不需要。”
斯特林推了推眼镜：“顺便打听个人，上次那位两米高的壮汉，您可认识？”
贝塔挑眉：“布鲁？他怎么了？”
斯特林扶了扶眼镜：“能否为我们引荐这位先生？我们或许需要他的专业协助。”
贝塔沉吟片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可以安排。”
他抬头看向四人：“布鲁确实.能力出众。”
——
纽约，布鲁克林区。
布鲁两米高的身躯靠在货车旁，手机响起时，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晚上好，斯特林先生。”
斯特林在电话那头愣住：“你怎么”
“你的加密协议很巧妙，但对我来说还不够复杂。”他望着布鲁克林的街景：“需要我的帮助？否则你不会联系。”
斯特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等等，先不说这个。”
他压低声音：“确实有FBI探员在追查我和我的团队，我在想.能不能找到那个负责调查我们的人？”
布鲁问道：“然后呢？解决掉那个探员，引来整个FBI的疯狂反扑？你们会像捅了蟑螂窝一样，冒出来的追查者只会越来越多。”
斯特林沉默片刻：“那安排我们假死脱身？”
“可以操作。但前提是你们没在FBI那里留下生物样本。一根头发、一滴血、甚至皮屑.都会让假死计划变成真死现场。”
斯特林说道：“这个显然是没有的。”
第177章 麻烦的事情永远不少
无所事事的日子从不会降临在贝塔身上。CIA的风波才过去两天，今天又有新的麻烦找上门来。
贝塔被手下的声音吵醒，他缓缓坐起身，将阿什莉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轻轻移开，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走向衣柜。
穿戴整齐后，他刚走出卧室，便发现阿什莉已经醒了。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柔光。被子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优美的背部曲线、一侧光滑的肩头和纤细的腰线。
她半侧着身子，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一缕头发垂落在颊边。
“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贝塔走到床边，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法兰克家派人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阿什莉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重新陷进柔软的羽绒枕里。她胡乱地将被子揽在胸前，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嘴里嘟囔着：“好吧，那你去吧……让我再睡会儿……”
贝塔站在床边，他忽然俯身，手掌轻轻握住她白皙的脚踝。
阿什莉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脚，却被他牢牢握住。贝塔的指尖在她脚心上划着圈，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随后渐渐加重了力道。
“别……萨龙！”阿什莉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像鱼一样在床上扭动。她的笑声从最初的轻哼变成无法抑制的笑声，睡意被彻底驱散。
被子在挣扎中滑落，露出她微微泛红的肌肤。
贝塔看着她笑得眼角泛泪的模样，这才满意地松开手。
“这下醒了吧？”他语气里带着得逞的愉悦，转身大步离去。
阿什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边擦去笑出的眼泪，一边忍不住无奈地笑出声。
贝塔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弥漫着雪茄与古龙水交织的味道。
他的视线扫过全场。
法兰克夫人端坐在扶手椅上。在她右侧三米处，壮汉布鲁嵌在座椅中，他那近两米的身躯将西装撑得紧绷。
贝塔走向主位：“出了什么事？难道纽约城里发生了连我都不知道的情况？”
拉皮手术让法兰克夫人的皮肤紧绷得不自然：“威克先生，原本不该为这样的事打扰您。但这件事需要立即处理，我不得不亲自前来。”
贝塔的视线转向布鲁：“那你呢？”
布鲁向前倾身，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关于这件事，我想我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贝塔缓缓点头：“那么，具体是什么事？”
法兰克夫人深吸一口气：“我的儿子失踪了，就在昨天。”
贝塔看向法兰克夫人：“哪一个？据我所知，你不仅有好几个儿子，甚至连你养的一条狗也被你当作儿子。”
法兰克夫人低声道：“是我的小儿子。”
贝塔点点头：“说说具体情况。”
法兰克夫人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贝塔面前。
照片上是个笑容张扬的年轻人，领口松散地敞开着，眼神里带着有背景年轻人特有的倨傲。
“安东尼奥昨晚和几个朋友去了'迷迭香'俱乐部，就是城南那家新开的销金窟，表面是高级会所，实际上”她的话音顿了顿：“您知道那种地方，年轻人们在那里追求刺激，有些节目虽然游走在法律边缘，但通常不会出什么乱子。”
贝塔拿起照片，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他和费城法比奥家的小子一起去的，在俱乐部玩到深夜。但我的小儿子再也没有回来。我想找法比奥家那个小子问个明白，可他连夜逃回费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