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的视线转向倚在文件柜旁的哑巴。她铂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3万块。”贝塔轻笑一声：“恐怕请不动这位女士。”
“很显然。”哑巴头也不抬地接话。
第142章 好的套路玩两次
贝塔走到斑驳的白板前，拿起马克笔。他在板面上快速勾勒出几条交错的道路线条，笔迹在陈旧的白板表面有些晕染。
“五天后，洲际高速公路。”他的笔尖在道路交汇处画了个红圈：“目标是谁你们只需要记住这张脸。”
他贴上张照片，照片边缘用磁铁固定着，在空调风中微微颤动：“具体档案资料去找斯特林要。”
马克笔在白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贝塔在道路示意图上画了辆简笔卡车：“还是老规矩，碰碰车游戏。只不过这次舞台换成了高速公路，比上次刺激十倍。”
富尔顿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发出一声兴奋的怪叫：“哦吼！”
哑巴那双猫一样的眼睛，盯着白板上的路线图。包臀裙下的长腿换了个交叠的姿势，真皮沙发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麦克瑞掐灭第三支烟，眉头皱成一道深沟：“上次已经用过撞车这一招，这次还来？”
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微微晃动：“风险会不会太大？”
贝塔的手指轻轻敲击白板边缘，发出规律的哒哒声：“用车才是最保险的方式。”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在高速公路上，你们告诉我怎么拦下全副武装的护送车队？只有用车碰车，才能逼停他们。”
“我们的目标是灭口，不是救人。”贝塔说道：“怎么狠怎么来。况且谁说好套路不能玩两次？”
贝塔抬手敲了敲白板，金属支架发出清脆的震颤声。
“不过。”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有件事得提前说清楚。”
房间里安静下来，连富尔顿都停止了怪叫。
贝塔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真正的雇主不是我，另有其人。”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接下来的话：“行动当天，无论你们把唐·路易斯撞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最后一枪必须留给我的雇主。”
“这是死规矩。谁要是手痒提前送他上路”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富尔顿身上：“后果自负。”
富尔顿站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加拿大空军军礼：“Sir yeah sir!”
——
贝塔和哑巴并肩走下生锈的金属楼梯，脚步声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
贝塔的鼻尖萦绕着哑巴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像是午夜盛开的曼陀罗混着一丝硝烟的气息。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她低垂的领口，精致的纹身若隐若现：一只狰狞的龙缠绕着的十字架，龙尾恰好消失在衣料的边缘。
“上次的行动。”哑巴的声音带着赞赏，高跟鞋在铁台阶上敲出清脆的节奏：“他们都跟我详细说了。你做事确实够狠够果决，我喜欢。”
她转头，铂金色的短发扫过贝塔的肩膀：“可惜我当时在佩里克岛，找金发老大'拿'了点小玩意儿。不在这里，不然我一定去找你们凑热闹。”
贝塔的眉毛微微挑起：“'拿'？”
他刻意加重了这个词的发音：“你说的金发老大，是那个把化学物卖到三大洲的毒枭吧？”
楼梯拐角处的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佩里克岛是他的私人堡垒，你能'拿'到什么？抢劫他还差不多。”
哑巴停下脚步，她嘴角露出一抹野性的笑：“没错，就是去抢劫的。”
她的舌尖缓慢地舔过虎牙：“不然你以为那辆劳斯莱斯，是怎么来的？抽奖中的吗？哈哈哈！”
贝塔在楼梯拐角处停下脚步：“你想说什么？”
哑巴倚在斑驳的混凝土墙面上，铂金发丝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光。
“斯特林在策划一个特别行动。”她压低声音，指尖摩挲着锁骨上的龙纹身：“成了的话，我们几个都能金盆洗手。”
贝塔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楼梯井里回荡。
“特别大的计划？”他摇摇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就你们几个想退休？除非把联合储蓄银行地下三层的金库搬空，否则这辈子都别想退休。”
“你们这群人。”贝塔手指依次点过楼上楼下的方向：“从咋咋呼呼的富尔顿，到神神秘秘的你，骨子里都刻着同样的不安分。”
厂房的灯泡忽明忽暗，在哑巴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贝塔继续说道：“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永远在躁动，永远在寻找下一个刺激。这种气质，隔着三条街都能嗅出来。”
哑巴轻笑出声，她抬手将铂金色的短发别到耳后，露出她耳后的虎头纹身：“所以呢？加入吗？”
贝塔摇摇头：“不。你们都是疯子，我不是。”
——
贝塔推开公寓门时，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主卧里，卡塔莉亚已经卸去了所有伪装。她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镜前，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蕾丝胸衣，左肩的伤口在暖光灯下泛着不自然的粉红色。
她用棉签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上，眉头因疼痛而微微蹙起。
贝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镜中，卡塔莉亚的动作顿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在镜面里交汇。
“你不试着联系下你男朋友？”贝塔靠在门框上：“说不定那家伙还在痴痴等你呢。”
卡塔莉亚笑出声来，这个笑容让她的伤口又渗出一点血丝。
“是吗？”她扔掉沾血的棉签，转身直面贝塔，黑色的蕾丝胸衣勒在她身前：“联系一个差点让我变成FBI靶子的人做什么？”
窗外的洛杉矶夜景璀璨，公寓里只剩下药瓶盖拧紧时的塑料摩擦声。
贝塔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目光从她裸露的肩线移开：“穿件外套吧，空调温度调太低了。”
他转身走向卫生间，脸上的伪装材料已经开始发痒。
卡塔莉亚的声音像把柔软的钩子，从背后追了上来：“怎么？”
她故意放慢语速：“这么性感的着装，让我们的萨龙先生有反应了？原来你喜欢这种情调。”
贝塔在浴室门口转身。
“我是个正常男性。”他坦然地摊开手承认：“同时不得不说，你确实很让人上火。但，还是穿件外套吧。”
卡塔莉亚没有立即回应。
她单手撑着梳妆台站起身，目送贝塔转身没入浴室，她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眼神柔软得像是融化的蜜糖。
第143章 从天上撤离
贝塔的手指在清单上敲击。
高速公路上的行动需要特殊安排。一辆满载货物的半挂车必不可少，既能当路障又能作撞击武器；再加上一辆重型卡车作为备用撞击单元。
但当他看到“撤离方案”时，愣了一下。
“直升机？”贝塔抬头看向斯特林：“你确定？”
他环顾四周：“这里谁会开那玩意儿？”
“我！”富尔顿从座位上弹起来，椅子被他撞翻在地发出巨响。
他夸张地行了个军礼，脏兮兮的背心上还沾着早餐的酱汁：“前加拿大空军直升机驾驶员，富尔顿·菲利普斯向您报到！”
斯特林推了推眼镜：“1989年到1993年，确实在加拿大空军服役。虽然退役原因是呃，精神评估不合格。”
富尔顿立刻开始模仿直升机旋翼的声音，在会议室里转着圈奔跑，双臂上下摆动：“呜——轰隆隆隆——”
贝塔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富尔顿，又看了看斯特林屏幕上“因试图用运输直升机表演特技飞行而被停飞”的记录，突然觉得自己居然和这帮人格格不入。
“好。”贝塔深吸一口气，看向富尔顿：“鉴于高速公路的封闭性，行动后确实容易被警方包饺子，地面撤离是死路一条。”
“但直升机？”贝塔的声音带着几分荒谬感：“那玩意儿不是超市卖的氢气球。”
他的视线扫过斯特林：“去哪搞？怎么运？停在哪儿？”
斯特林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拉斯海玛航空租赁公司。”
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张彩印宣传页：“提供直升机短期观光租赁服务。”
宣传页上，一架空客H130正停在停机坪上。
贝塔接过那张印着直升机的宣传页：“那么，怎么说服那位倒霉的飞行员，让他把直升机降落在枪林弹雨的高速公路上？”
斯特林说道：“为什么要说服？”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宣传页：“让富尔顿以'观光'的名义去租赁。等租赁公司加满油、做完例行检查。”
“砰！”富尔顿做了个过肩摔的动作：“把那小子扔出机舱！”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双臂展开作飞翔状：“然后——呜呼！富尔顿机长为您服务！”
福尔迪痛苦地捂住额头：“天啊，我们会被打成筛子。”
麦克瑞默默掏出烟盒，发现已经空了，叹了口气。
哑巴则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记得检查燃油表，别像上次偷游艇那样……”
贝塔盯着宣传页揉了揉额头。从安全角度来说，直升机是最好的撤离方案。
高速公路是相对封闭的环境，贝塔要袭击的又是警方护送车队，在撞停车队交火后，警察会以最快的速度，沿着高速公路支援。
到时候再想开车从路边逃跑，几乎不可能，因为高速公路的出入口是固定的。
没有岔路，没有捷径，每个出入口都将被警方的路障封锁。到那时，就算他们开的是火箭，也会被困在里面。
贝塔将那宣传页放回桌面：“那就这么定了。”
房间里顿时活越起来。
福尔迪抓起车钥匙串吹了个口哨：“我去搞定那辆半挂车，老约翰的修理厂还欠我个人情。”
麦克瑞起身，把空烟盒扔进垃圾桶：“我去搞辆重型卡车。”
只有富尔顿还沉浸在飞行员的角色里，正用斯特林的文件夹当操纵杆，嘴里发出“嗡嗡”的引擎声。
贝塔的目光越过嘈杂的房间，落在角落的哑巴身上。
“真他妈疯子。”贝塔的声音很轻，这句话是对整个计划的评价。
“明天见，疯子们。”贝塔转身走向门口。
——
伦敦的夜色被雨水洗得发亮，路虎发现的黑色车身停在路灯下。
引擎低沉的嗡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排气口喷出的白雾很快被潮湿的空气吞噬。
主管将车窗降下三分之一，泰晤士河特有的腥咸水汽立刻钻了进来，混合着车内皮革和烟草的气息。
“明天见。”他说道：“七点前到总部。我送你去希思罗，你挑的人会提前在VIP通道等你。”
梅娃紧了紧风衣的领口，雨水在她棕金色发梢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她点点头：“好，回去路上小心。”
主管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在伦敦，我比女王还安全。”
梅娃轻笑一声，高跟鞋在湿漉漉的鹅卵石路面上敲击。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维多利亚风格的砖墙上。